2011-6-5 12:25
apal
二十、天涯淪落可讀書
原本月城武對仙力只是模糊有個概念,但是閉門苦練療傷心法一月有餘,也多了幾分心得,對仙力體察多了幾分敏感。
逆轉之後,原本凝結成土黃色的妖文,漸漸轉為冰藍,妖氣還是妖氣,並沒有如月城武預料般轉為仙力,不過他好容易抓了一根稻草,不肯象上次一樣放棄。逆行了百多遍療傷心法,突然全身一抖,一股冰寒徹骨的氣息驀然生了出來,六感五識一瞬間提升至極為敏銳的境界,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慢了下來。
這種情況只維持了短短的一刻鐘,便煙消雲散,不過月城武卻駭然發現,就這麼短短的一會體內的妖氣就消耗一空,那枚圖騰文字變得暗淡無光,再也沒有妖氣可散發出來。
妖氣耗空,原本水火相生的仙力便開始緩慢的滋長,這個變化讓本已失望的月城武,有無心插柳,柳暗花明之喜。忙把仙力形成一環,在胸腹間環繞了數百個圈子,這才勉強恢復了七八成。雖然療傷心法逆練未能成就,卻發掘了另外的功用,讓月城武欣喜不已。
看看天色將晚,月城武暗道:「也該是回夕慈鎮了,或者應該先把此事和王石商量,畢竟死者復活,成為妖物之事非同小可,影響的不禁是我一人。」
離開了心辰殿,月城武頗為小心,不過他倒是再也沒有遇上什麼危險,只是在鎮口碰到了結伴去夕慈草原上尋找妖怪的一隊人,王石和武家兄弟都在其中。
見到月城武,王石也頗為高興,大聲招呼道:「今天怎麼出來了?難道修煉仙力卓有成效?」月城武一笑答道:「長進自然是有,可也說不上卓有成效,只不過天天閉門苦練悶的很,所以出來走走。」
這支隊伍有幾十人,月城武見人多嘴雜就沒有提起今日之事。他和王石比鄰而居,新建造的房屋就在王石家不遠,兩人和大隊人馬分了,就一起回家。
武三不知想到了什麼,當兩人走出挺遠,突然跑了過來,一邊和兩位哥哥說:「我找城武哥哥有些事情……」一邊大聲呼叫,讓月城武和王石留步。
月城武不知他有什麼事情,等了片刻,讓武三追了上來。這個胖胖的少年笑嘻嘻的道:「城武哥哥,我今晚到你家住可好?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商議!」
月城武微微一笑道:「怎麼不好,你這小子精靈古怪,又有了什麼新鮮的主意?」
武三笑而不答,王石在夕慈草原上搜尋了一天,早就有些疲倦了,笑著辭過了武三的邀請,自去回家睡下。武三一到月城武新造的房屋,就看到了院子角落有一株奇異的小草,通體微紫,生有七八片葉子,晶瑩可愛,不由得問了一句:「城武哥哥哪裡尋到這麼好看的一株小草?」
月城武呵呵一笑,隨口答道:「是夕慈草原上見到的,看著比較稀罕,就移植了回來,裝點一下門面。我們男子漢也不適合種些花朵甚麼,可惜這株草只有一棵,孤零零的也不美觀。」
月城武不想多談,說起這株紫草他到有些不好意思。這株草其實是上次在妖狼巢穴,他撿到的那顆珠子,回家後就抽了兩片嫩芽,月城武甚為奇異就在房門口種下,沒想到居然就這麼生長了起來。當時他既然沒說,有了幾分隱瞞的嫌疑,事後當然更不好提起。
武三也只是隨口一問,月城武又答的合情合理,他本來尋月城武是為了另外的事情,也就沒怎麼在意,笑呵呵的道:「我上次捉的那頭小狼崽,現在倒是長大了許多,武二哥哥幫我馴化了,頗通人性,明年長的高大了,就可以帶出去打獵。」
月城武呵呵笑道:「你倒是好運,鎮上不知多少人羨慕,不過最近夕慈鎮周圍有妖怪出沒,又兇殘的緊,你可要小心……」
兩人隨口聊著,就進了屋子,月城武建造的這間木屋,用的粗大的原木,上下兩層,都是通敞的。下面堆放些雜務,上面便可住人,他一個人也懶得隔斷成三間五室的麻煩,看起來也敞亮許多。
「武三兄弟,你隨便坐吧,有什麼事要來找我?」
武三在一張獸皮上坐了下來,苦笑問道:「有件事我要和城武哥哥你核實一下,你死的時候是公園多少年?」
月城武微微一愣,反問道:「怎麼想起問這個?」不過他還是沉吟了一下,老實答道:「雖然那幾天我混亂的很,但應該是公元二零零八年八月二十九日。」
武三緊張的追問道:「那你是哪一國的人?」月城武不由得好笑道:「當然是中國人了,五千年文化源遠流長,風洲上又有誰不是中國人?最多就是生活的年間不同。」
武三臉色更苦,喃喃自語了幾句,含糊不清,月城武正想要問他,武三已經把手攤開,大聲說道:「城武哥哥你看小說麼?」
月城武微微點頭道:「當然看的,三國水滸,基督山伯爵,這些消遣名著,還有金梁溫古黃的小說,都是中學時代就通讀幾遍了的。」
武三分辯道:「不是,我是說你看沒看網絡上流行的那些玄幻題材的故事,其中很多穿越去其他世界的?」
月城武搖頭道:「那倒不曾讀過,雖然我聽說過這類小說在網上大火,書店也有很多販售,可我已經到了為工作奔波忙碌的年紀,不要說看書了,就是最熱門的電影,最流行的音樂,也都沒時間去看、去聽,何況這種一寫就幾百萬字,跨越數年連載的故事,偶然在網上看到幾個有趣的,也沒時間追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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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不思可是英雄身
武三苦笑道:「我讀過,而且還讀過很多,一天中有十多個小時都在網絡看這些書,可算得上典型的老書蟲。」
月城武本想勸他幾句,讀書雖然消遣,不可浪費學習的光陰,但是轉念一想,也不由得莞爾。現在大家都是死後復活,飛昇到這風洲之上,困擾數千萬莘莘學子的學業,沒有了諸般考試的大環境,也沒有了學歷為先偏執社會需求,很多只為了考試而生,專門為難學生,卻對社會一無用處的功課,在這裡也就沒得用了。
武三雙手抓住頭,顯得心中掙扎劇烈,他大聲道:「我本來以為自己也是穿越眾的一員,來到了這個與眾不同的世界,還結交上了在地府耽擱了一千多年的武家兄弟,一定會飛黃騰達,泡妞無數,成為萬眾矚目的人。直到你來到了夕慈鎮我才發現,自己並非唯一的主角,甚至……這裡也不是想像中的異界。」
月城武這才明白武三為何看起來怪怪的,搖頭說道:「反正人生重來一次,總是好事。就算不是在你想像的那種異界,風洲上也一樣有無數機會,只要努力一樣可以讓自己成為人上之人。你又是什麼時候從地府飛上來的?」
「比你早了半個月,我是網吧裡選了個私服遊戲,不知怎麼就死機了,去摸機箱重啟的時候,被機箱外殼漏電打的直接進了地府。一個姓崔的判官說我上一輩子是晚清的義和團義士,這輩子本該生活安逸,投生富貴人家,但是判官弄錯了文牘,把我漏在地府晚投生兩百年,還錯了人家,所以他們才把我重新召回。本來給我兩個機會,一個是重新投胎,一個是上天庭做什麼仙官,我看多了穿越,不喜歡重生類的小說,這才一步走錯,飛昇到這種地方。」
月城武聽了武三的故事,頓時驚的目瞪口呆,等他反應過來,有個細節引起了他的注意,不由自主的脫口問道:「那武二可就是景陽岡打虎,血濺萬花樓的武松?」
「豈止!」武三苦笑道:「就連武大都是原裝,就我這個武三是假的。」
月城武冷靜下來,反覆思索,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但卻總是隔了一層迷霧,怎麼也想不到關鍵的所在。
武三苦悶的說道:「我早就問過了,夕慈鎮上的人,多少都在歷史上有些痕跡,就連王石都是岳家軍的小卒,就我沒有任何背景。所謂上一世是義和團的義士這種事兒,虛無縹緲,我半點記憶也沒有,和他們都截然不同。」
「慢來!」月城武遲疑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武松和武大都有前世的記憶了?」武三老實答道:「怎麼不是,你沒見武松一身的好功夫,尤其是棍棒刀法,強的驚人,說實話上次我們遇到的那頭妖狼雖然能自我療傷,那也是武二哥哥沒肯動用真本事,不然就算是一頭成了精的猛虎,也得叫武二哥哥一棍打死了。」
「那麼……」月城武倒抽了一口冷氣道:「恐怕我們兩個真有些同病相憐,我也不知自己有什麼遮攔來歷,上一輩子也不過是個普通的都市白領,雖然有些成績,卻也絕對不足和這些歷史有名人士並列。」
「什麼?原來城武哥哥你也是這般?我還以為你是沒羽箭張清呢?」
「哈!怎會?」這次輪到月城武哭笑不得,武三振振有詞的道:「你的石頭打的那麼準,不是張清,還能使鄧蟬玉不成?那可是個女的!」
月城武想到自己變成一千嬌百媚的女人,頓時渾身惡寒,匆忙打斷了武三的聯想道:「這些閑話都不去說了,反正我們兩個都是現代人,應該會有些相近的觀點,你今日找我除了這些事情,還有其他的事情說麼?」
武三微微沉吟,不過他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決斷,猶豫並沒多久便開口道:「城武大哥你比別人看起來跟冷靜,雖然來的比較晚,但一定比我更有想法。再有幾個月就是六派收徒大典,你可有把握?」
月城武立刻想到的王釋影,不過遲疑了片刻還是搖頭道:「雖然有了幾分成算,但卻沒有太多把握,只能三分靠天,三分靠運,三分靠人品,只有一分才是靠努力。」
武三嘿嘿笑道:「這就是我來找你的目的了,我也沒有多少把握,和你一般也只有一分成算。不過若是我們互相交換這些日子來的想法,說不定就會都多個一分,算是互惠互利之事。」
月城武點點頭,腦海裡轉了幾個念頭,立刻選擇了最優的那一種,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白紙道:「這是我發現的一個小竅門,按照此路線運使仙力,便可迅速恢復體力,甚至傷口。若是逆運的話,就會大幅提升五感,只是會消耗極多的仙力。不過這心法卻有一項弊端,鍛煉出來的能量和仙力相衝突,不知以後會有什麼影響。」
武三聽的兩眼放光,嘿嘿一笑道:「我就知道城武哥哥你有本事,竟然能摸索出來這樣的法門。那我也不藏私了,武二哥哥前世有個兄弟,是個修道的人,送了他一本符經,能煉製一些小法寶,比如我用過的籐圈,武大哥哥的旗門陣,還有能倍增速度的甲馬等物,我已經抄錄了副本在這裡。」
月城武接過符經略路一翻,笑道:「這東西可貴重多了,你用來和我交換,算是虧本!」武三同樣笑道:「這卻不然,城武哥哥你是生意人,懂得風險投資的道理,剛才你拿出療傷心法何嘗不是賭博?若是我沒有相應的交換,虧的就是你了,我送你符經也是同樣的道理,也許日後會有十倍,百倍,乃至成千上萬倍的回報,也許沒有,不過賭這一鋪,總有幾分希望,不賭這一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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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無計可解愁
武三苦笑道:「只怕再有幾年,我就被這裡同化,成了夕慈鎮早出晚歸,打獵的粗漢一條了。你可知道,夕慈鎮上年頭最久的人已經住了近百年,每年的六派收徒大典,只有十分之一的人才有機會投入門下,剩下的人去個十年八年,心思也就淡了,再也沒有上進的心理,我可不想變成巴楊老人那種樣子。」
「巴楊老人!」月城武心中微微一動,又想起了王釋影的話。他本來想把這事和王石商量,不過武三顯然是個更好的對象。也許武三年紀更輕,但畢竟是現代社會之人,思維方式和他更接近。
「武三兄弟你可知道一件事兒?」月城武原原本本把所知道的講了一遍,這次輪到武三倒抽一口冷氣,急聲問道:「那怪物可傷到你了沒?」月城武搖頭道:「那倒不曾。不過他是撿到了生前的武器,所以陷入了深思,下次可就沒有這等好運。就算武二這等好漢也未必是那怪物的敵手,我們兩個更是不成。如果風洲上到處都是這樣的怪物,只怕我們也沒什麼好日子了!」
「那不就是生化危機!」武三打了個寒戰,匆忙道:「我們必須阻止此事,不過這事兒有些蹊蹺,風洲大陸並非才有,要是生人可以復活,早幾百年就該滿地狂屍了,又怎會延遲到今日才爆發這種危機?而且,風洲乃是八神洲之一,環繞盤古大陸,猶如日月星辰般運行,盤古大陸上可是有諸多神通廣大之人的,聽說還有太古神族,這些人怎會不管此事?」
月城武也想不明白,最後也只能搖頭道:「看來我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解決了當前的事兒,才說其他。當務之急是想出來怎麼對付那些怪物!」
武三苦思很久還是搖頭,他無奈的說道:「鎮上已經出動了所有人去尋找那怪物,倒也碰上過幾次,但那怪物奔行如風,見到人多就逃了,大家追也追不上,這要是在地球上,有什麼重火力武器,一梭子就掃它個全身窟窿眼。」
「這樣的怪物雖然厲害,一兩頭倒還不足為懼,只怕滿山遍野的……」
武三打了個寒戰道:「城武哥哥不要說,想起來太過恐怖。」
月城武對這種古怪的事情,也是束手無策,不過他比武三心智要堅毅的多,隨即就恢復了沉靜,說道:「我們最要緊還是增強實力,若是等到六派收徒大典,能夠順利拜入任何一派門下,一切問題自然迎刃而解。你武二哥哥武藝驚人,除了符經這樣的奇門秘術,你也該多學些棍棒拳腳,關鍵時刻還是這些本事靠得住。」
武三露出大不以為然的表情,不過嘴上卻答應的極是痛快,月城武微微一笑,知道這樣的少年雖然受了些挫折,但心底還是求巧的多,不肯痛下苦功去做些笨功夫。多少成年人步入社會,開始後悔起來當初學習不肯刻苦,但是那些正當青春的孩子,卻總覺得大人們老生常談,不肯信服。
這是歲月的淬煉才有的經驗,就算怎麼用言語來說,都是沒用的,只有在經歷了某些事情後,有些人才會幡然悔悟,開始努力,這些人才會慢慢在同齡人中脫穎而出,最終成為成功人士。
兩人生活的年代相近,雖然年紀差了十多歲,但是共同的話題,實在比他人為多。王石和武家兄弟都是北宋年間的人物,雖然逗留地府的時候,也聽了那些後下來的晚生之輩,說起了上面的諸多奇聞,但總還是差了一層親身體驗的隔膜。
武三和兩個哥哥雖然親密無間,但平時卻是沒多少話的,這次話匣子打開,竟然有滔滔不絕之勢,一口氣竟然聊到了深夜,實在挺不住了才沉沉睡去。
月城武修煉療傷心法有成,仙力比武三雄厚的多,略略打坐一會,也就恢復了飽滿的精神。他想起了武三抄的符經副本,心中好奇,又再翻閱起來。這符經有六七十頁,每頁都記載了一項極為實用的小法術,只要有足夠的仙力,只要照本畫符便可。
翻了個半小時,月城武心中有了幾分主意,符經上雖然記載的每一項法術,都是實用為主,但對他來說卻也有那急需緩用之別。「其他的符箓倒也罷了,這甲馬之術和平地起煙符卻是要先做幾個的,萬一遇上什麼厲害的敵人,把平地起煙符一擲,迷住了對方的眼目,然後甲馬一綁,逃之夭夭,憑他如何厲害,也拿我沒奈何。」
這甲馬雖然只是小術,卻也頗為奇妙,雙腿上綁上一對速度便可增加一倍,最多能綁上三對。使用這法術就算普通人也可日行千里,所耗體力比平常趕路還節省幾分。只是甲馬之術只能直線加速,用來長途趕路效力甚佳,卻沒法用在打鬥只是輾轉騰挪,月城武本想用在追殺那個復活的怪物上,但左右思量發現此法不成,只能可惜放棄。
長夜漫漫,和武三一席長談之後,月城武反而睡不著了,好在甲馬這東西所需之物,也不過是黃紙,筆墨等物,他家中就齊備了,便挑了挑油燈,打算連夜繪製兩副出來。
不過此物雖然簡單,卻也不是那麼容易製出,月城武雖然聰明,但也沒法一看即會,還是連續毀了七副甲馬,這才制了一張出來。
「萬事知易行難,看來今天是沒法做出一對了。這一張只能綁一隻腿,一腿飛轉如風,一腿慢如蝸牛怎麼能成?總不能半邊身子跑了,剩下一半。」月城武見天色大亮,舒張了下酸軟的腰背,抄起了一根木棍,走入了院子裡練起了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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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詠春少年
他從王石處學得了這套岳家槍,每天都會練上四五遍,其中破胡虜,回馬式,撩陰挑三招更是刻苦,不練個百多次是不肯罷手的。破胡虜和回馬式月城武平時用的甚多,算是正面打鬥時用的殺招。這撩陰挑卻是他預備來應付突如其來的敵人的,乃是槍頭垂下,正行路間,手腕一翻,槍鋒自下而上斜撩。最關鍵的就是手腕一抖,勁氣運聚到一點上爆炸開來,長槍就被這股爆發的力道抖起,如同毒蛇襲敵,全力以赴,務求一擊必中,招數極是狠辣。
遇敵時措手不及,腦海裡連念頭也未必來得急轉,什麼奇妙招數都使用不上,這一招撩陰挑定然要練成本能般的反應,才能救自己與電光石火,間不容髮。
以月城武現在的力氣,就算是一根木棍點在尋常妖獸身上,也能戳出一個窟窿來,不過要是碰上那些復活的怪物,他可就沒有半分把握了。
出了一身熱汗,月城武收了槍式,正要去喚武三起來,突然聽到鎮上有些微微的哄鬧,便出了家門去看。這夕慈鎮只有數千人口,鎮子也不大,從鎮子的這一邊就能看到另外一邊。他才出來家門,就看到鎮口有十來人圍觀,不覺微微好奇,也走了過去。
眾人圍觀的中心,是一個一臉殺氣的少年,手中拎了一頭比他還要高大的兔子,渾身血淋淋的顯然是經過了一場苦戰。這少年面容清秀,月城武似乎在哪裡見過,圍觀的鎮上之人,都不願和這少年搭話,他輕咳一聲道:「我叫月城武,比你早來了兩三個月,若是你對此地有什麼疑問,盡可來問我!」
少年見到月城武非常和善,才略略緩和了殺氣,聲音沙啞的問道:「這是哪裡?你們又是誰?為什麼這個地方會有這麼大的兔子?」
月城武伸手一比,和善的說道:「你肯定是有些餓了,不如去我家,慢慢的聊這些事兒,也吃上一口熱飯。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你現在是回不去原來的生活了。」
少年聽到最後一句,心裡一沉,手上用勁打了一些,抓住的妖兔前腿發出崩的一聲脆響,竟然給他捏短了骨頭。月城武心中一凜,他可是知道的,風洲上的妖兔骨骼堅硬,就算用金鐵之器,若是用力不足也未必能敲斷,何況空手捏斷?
這個少年的手勁之大,簡直匪夷所思,肯定不是普通人來的。
不過月城武總算是見多識廣,又在商場上練出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臉上依舊是溫和的笑容,把心底的東西潛藏了起來。
「你都知道什麼,快說!」
少年大步跨出,竟然有縮地成寸之勢,一晃就踏到了月城武的面前,伸手一抓就扣住了他的肩膀。月城武不提防這少年性格如此暴烈,苦練多日的岳家槍法在這一刻顯露出來的功用,左手一抖,從下面反戳向少年的咽喉,正是那一式熟的不能再熟的撩陰挑,以手臂做大槍,一刺之下,震的空氣波波輕鳴,已經用上了全部的功夫。
月城武每日練槍,都以夕慈草原上的妖獸做作為假象大敵,只恐出手不夠狠辣,不夠殺性,哪有半分留手?扣住他手臂的少年瞳孔一縮,幾乎是不假思索左臂一收,從肋下鉆出,就像是一條毒龍一樣和月城武的撩陰挑槍式硬拚到了一起。
月城武只覺得手臂一疼,後腿了半步,那少年卻被連人挑翻,看似是月城武佔了便宜,可他整條胳膊都麻木了,手指上的鉆心之感,讓月城武知道這隻手暫時是廢了,只怕還斷了幾根手指,心裡頓時大駭。不過他臉上笑容不變,依舊不緊不慢的問道:「剛才一時反應太快,出手就重了些,這裡武風極盛,若是脾氣太燥,很容易便起誤會。」
月城武受了傷,那少年也不好受,他反應比月城武慢了一線,雖然反擊犀利,自身也被撩陰挑點中胸口,被挑翻在地,一口氣上不來,頓時連話也吐不出口了,緩了七八分鐘才從地上爬起來,原本冷冽的眼神也變得動搖。
這麼一會時間,月城武暗運療傷心法,受傷的手臂已經恢復如初,活動了下手指,也靈活如意。他對療傷心法的奇妙功效,更多了幾分信賴。
「我叫魯爾斯,美籍華人,學的是李小龍的截拳道功夫。聽說李小龍曾拜師詠春名家,這才回國來尋根溯源的,還把漢語的名字改成了葉問,希望以後也能練成最高深的拳法。回國的時候,乘坐的飛機遇上了國際恐怖分子劫持,然後不知怎麼就來到這裡了。」
「葉問,倒是和很大氣的名字,中國味夠濃……咦,你沒在地府裡呆過麼?」月城武飛昇的時候,李小龍的電視劇,葉問的電影都還沒有上映,他也不知這個名氣在詠春一門名頭多麼響亮,說話時自然沒什麼特別,讓這自稱葉問的少年,神色頗為古怪,反問道:「什麼地府?不就是一群拍電影的弄了點特效麼?靠這個嚇唬我,也太小看人了!」
月城武頓時無語,只好說:「去我家裡,慢慢解釋給你聽。」
武三早就醒了,正在月城武的屋子裡尋找吃的,見到月城武帶了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少年回來,明顯呆了一呆,才懂得介紹自己。
「我是武三,武功的武,一二三的三,你是新上來的麼?」
葉問也是餓的狠了,見武三手裡拿的一塊肉脯,也不客氣的伸手搶了過來,隨手撕開兩半,把小的一半還給了武三,張口就大嚼起來。
月城武簡單把葉問的情況說了,也含糊的把這個少年認為地府乃是騙人的把戲,暗示給武三,叫他說話注意點分寸。
武三本來對葉問搶奪食物的豪邁就挺震驚,聽到這少年能空手斃了一頭妖兔,見人就動手,武功極猛,又堅信世上無神鬼,頓時捧腹大笑起來。
葉問理也不理狂笑的胖胖少年,口齒翻飛,很快就把手上的肉脯吃光了。這才轉頭看來一眼武三,低聲喝道:「既然你不餓,把手裡的這塊,也給我吧!」他夾手奪過武三手裡的肉脯,讓這胖胖的少年,再也沒法笑出來,那個眼神分明很受傷。
2011-6-5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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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一棍破木如插腐
「嗯,就是這樣,你愛信不信,反正我也沒其他的好說了。」
武三把盤古大陸和八神洲的情況介紹了一遍,葉問的問題奇多,兩個少年光是討論這個就花費了一上午。到了後來,武三也疲了,乾脆就擺出一副愛信不信的架勢,拍拍屁股就要走。
「喂,你要去哪裡?」
「當然是回家了,這裡是城武哥哥的住處。」
「那我跟你一起可不可以?」
「不行!」
武三對這個中國人外貌,一腦子美國佬想法的少年,半點好感也無,只覺得溝通比和那些古人還累,一口回絕了葉問的請求,就像是躲避瘟神一樣離開了月城武的屋子。
葉問伸了個懶腰,目光灼灼,竟然沒有把半點迷茫,掉頭對月城武說道:「月大哥,我又餓了。」
月城武無奈的一聳肩,找出來一大塊肉脯扔給了葉問,說道:「你雖然拳法厲害,也比不上夕慈草原上的厲害妖獸,我這裡有一根紫樺木棍,權當作武器送你好了。紫樺是夕慈鎮附近最結實的樹種,雖然作為武器尚有不足,總比赤手空拳的好。」
葉問微微一曬,大刺刺的說道:「多謝了,我回頭就去獵殺幾頭妖獸,還剛才的那頓飯錢,今天暫時在你這裡借住一晚,明天我就走!」
月城武微微一笑,也不問葉問想去哪裡,一指樓上說道:「樓上我搭了一張通鋪,足夠睡下十人八人,有你也不嫌擁擠。」
葉問吃的極飽,拍拍屁股上樓去睡了。月城武望著這個少年的背影,臉上若有所思,呆立片刻,想起昨夜未完成的工作,又翻出一張黃紙,繼續製作起甲馬來。
甲馬只是一重符箓,只有灌注了仙力進去,才能發揮足夠用途,月城武小心用筆,一面體驗那股仙力流轉,自覺對仙力的理解又多幾分。這一次卻運氣極好,一氣呵成,一張甲馬就隨手揮就。
「不錯,這甲馬極有用處,應該多準備幾副,平地起煙符也應該做個幾張……」
月城武對自己的進步十分滿意,一下午就在研究符經的過程中慢慢消磨掉了。葉問睡了五六個小時,神采奕奕的走了下來,見月城武還在忙,順手抄起月城武靠在墻角的紫樺木棍,一個人悠然的離開。
月城武倒是抬頭望了一眼,笑了一笑,在他看來,這少年和武三不同,性格倨傲無比,帶有一種天然的優越感,不受些挫折是不會懂得該如何尊重他人。月城武雖然表面上待人溫和有禮,但骨子裡也是不大瞧得起人的,別人同等相待也就罷了,他也不會表現出這方面的性格來。可對那些眼角高的角色,他往往比對方眼角還高。
月城武也懶得去和葉問分說風洲上的種種不同,他把手中的活計放下,不由得思索起和這個少年交手的場面來。夕慈鎮裡的居民大多數都是有兩手功夫的,有些功夫還頗為古老,他耳濡目染多少也有些眼光。葉問所用的截拳道是新創的武術,就算截拳道的前身詠春拳,也是在明清時期才出現的拳種,超過了這些古人們的見識,那一招縮地成寸,鐵指寸勁,都是剛猛無論的功夫,如果再有一次交手,就算有療傷心法,月城武也自問還是敗多勝少。畢竟他只精練了三招岳家槍法,那一招撩陰挑算是恰到好處,換了其他情形,這一招就沒法發揮那麼大的作用。
更何況,葉問能空手擊斃妖兔,捏斷妖獸骨頭,這樣的手勁在夕慈鎮上都是極罕有的,這個少年還是剛到風洲,體內的仙力還未調理,若是得了一些簡單的修行法門,進步定然是一日千里。
「若是那樣……我就更不是他的對手,這個少年總給我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我需要一條提升實力的捷徑……而且最好是兩三天之內就有成效!」
月城武想起在心辰殿,逆轉療傷心法時的古怪,不禁多了一絲期待,好在風洲上元氣充足,也不愁消耗,他便試著再次逆運療傷心法,那股冰寒的感覺又再湧了上來。
月城武也不知這股感覺究竟有什麼用途,試著比劃了一招岳家槍的破胡虜,仙力順著平日的路線從全身湧向手臂,原本平素有些得意的一招,突然變得有些不對勁起來,月城武能清楚的感應到,原本演練的已經自覺完美無缺的這一招,突然變得破綻處處,運勁使力的方法有極多不妥,浪費了很多體力不說,本該凝聚在一條直線上仙力,更是七扭八歪,根本連十分之二三的威力都沒有。
「怎會變得如此?本來還以為變得更加冷靜,這一招會威力倍增。」
月城武不太甘心的把破胡虜這一招練了七八遍,才改正了其中的幾個運勁的錯誤,原本積蓄妖力維持了一刻,就消耗一空,他也從那種冰寒的感覺中脫離了出來。
那股冰寒的感覺一去,月城武立刻恢復了正常,手上的槍招也變得沒那麼多破綻,這才讓他心裡好受了些。這種現象讓月城武百思不得其解,順手比劃了一下,隨手一戳,只覺得空氣的阻力驟然大了許多,指尖上破開空氣發出了噼啪的輕微爆鳴,讓他登時楞在了當場。
月城武模模糊糊的想到了什麼,可又不敢相信,匆忙從屋角找了一根紫樺木棍,大步走到了院子裡。夕慈鎮周圍就以這種紫樺樹最為堅韌,大家沒有武器,便折紫樺樹幹為棍,人人家裡都備有三五根。
月城武屏氣凝神,把一趟岳家槍駛來,到了破胡虜一式,體內的仙力突然變化,千萬條小溪歸入蕩蕩大河,棍頭上生出點碎空氣的異嘯,信手戳入了籬笆上的一根木樁當中。
月城武鬆開紫樺大棍,這跟紫樺木削成的木棍,竟然牢牢不動,棍頭足有三寸扎入了木樁之內。
這木樁雖然是較為鬆軟的木材,但是月城武的這跟紫樺木棍,無鋒無頭,一端是平平的扁圓,竟然也能戳入木樁當中,可見這一招的力量之大。
2011-6-5 1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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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赤子未脫
「原來如此!不是我逆運療傷心法的時候槍法退步了,而是在逆運療傷心法的時候,能夠察覺到槍法中最細微,平時根本感覺不到的破綻。若是能夠時時保持這樣的狀態,練習槍法的時候豈不是一日千里,一天就頂的上別人一個月,甚至更久!」
想通了此點,月城武興奮不已,急忙找個地方去閉目打坐。療傷心法恢復妖力的速度極快,他只花了三五次呼吸就讓療傷妖文再次明亮起來,然後再逆轉療傷心法,開始練習另外一招回馬式。
本來已經練習的熟流而極的招數,似乎沒有任何可改進的餘地了,但是在逆運療傷心法的時候,這一招回馬式也是變得破綻百出。王石原來傳授月城武岳家槍法時,也把自己在使動槍法時,仙力如何運行的體悟,一併教給了他。
本來這些運使槍勁的法門,在月城武看來非常簡陋,根本無需動腦,看了一遍也就會了。在逆運療傷心法的時候,這些配合槍法的運勁竅門,才顯露出無數的學問,只要路線差了一絲一毫,招數的威力就會大為遜色,原本殺傷力無窮的一招,變得軟綿綿的,毫無威力了。
月城武從未有過一刻,感覺到練武是如此愉快,他時而打坐恢復妖力,時而一躍而起,苦練槍法,這麼又坐又跳的鬧了四五個小時,才算把三十六路岳家槍法重新梳理了一遍,雖然在他看來,每一招進步還是有限的緊,逆運療傷心法的時候,還是能覷得無窮多的破綻,但總算比諸之前順眼許多了。
療傷心法恢復妖力倒是極為快速,但是這麼強大的運動量,終於讓月城武體力感到有些吃不消了,正當他疲累的全身肌肉酸軟,正要去好好休息的時候,葉問滿臉是血,左臂被布條捆綁在腰間,垂頭喪氣的回來了。
「怎麼?可是遇上了厲害的妖獸?」
葉問對月城武的關懷,只是冷哼一聲,憋了一股子氣的說道:「是一頭妖狼,我打斷了它半條尾巴,不過還是給這畜生跑了,下次遇上絕不會讓這孽畜好過。」
月城武微微一笑道:「一頭妖狼算不了什麼,再深入夕慈草原一些,還有比大象身軀還巨大的猛虎。通過夕慈草原,那一邊的落日森林裡還有身高五六公尺的妖熊,光是風洲上比這些妖獸還厲害的怪物,至少有十七八種,更別說盤古大陸上了。」
葉問哼了一聲,沒有說話,月城武亦知道,這番提點對這個少年已經足夠了,再多說下去,也沒什麼用處,話鋒一轉,聊起了關於六派收徒大典的事情。
葉問是個好武少年,要不然也不會投入截拳道,更辛辛苦苦的從美國回來,尋找中華武術精髓的源頭。聽到風洲有這樣的門派,這個少年立刻就變得重新精神抖擻了起來,充滿自信的說道:「我一定會成為六派的弟子,殺盡風洲上所有妖獸。」
「呵呵,沒有了妖獸,大家吃的肉脯也沒來源了,這個誓言很有英雄氣概,只是我可不能贊成。」月城武順口開了句玩笑,葉問等了好久,才有些惴惴不安的問道:「月大哥,今晚你不打算吃飯了麼?」
月城武有意給這個倨傲少年一點教訓,笑著說道:「我今天沒出去打獵,晚上自然沒有吃的,明早我們一起出去行獵吧,不然可就要餓死家中了。」
聽到晚上沒得吃,葉問亮眼瞪的奇大,就像是不認得一般,盯著月城武看了小半個時辰,知道確定了月城武沒有說謊,這才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那月大哥你能否借點錢給我,我看鎮上有賣吃的,去買一些我們兩個當飯餐。」
月城武笑著說道:「我可是沒有錢的,風洲上根本沒有流通的貨幣,只能以物易物。張生記的包子確實不錯,不過若是沒有新鮮獸肉,他是不會賣的。有了獸肉,我們自己吃就好了,何必去換包子?」
葉問看了月城武好多眼,這才信了他沒有說謊,喃喃自語的嘟囔了幾句,轉身跑了出去,月城武還是沒問他要做什麼。等了大半個小時,葉問才拎了紫樺木棍回來,臉上比出去時更見淒慘。
「這鎮上的人比妖獸還兇,我不過就是偷點吃的,至於把我往死裡打麼?武三的那個哥哥實在太駭人了,拳頭比我的腦袋還大,力氣大的簡直……」
葉問一時找不到形容詞,頓了一下,月城武笑著接口道:「大的能打死老虎對不對?」葉問連點點頭,突然又搖搖頭,大聲說道:「還不是普通的那種老虎,至少要你說的那種比牯牛還大,堪比大象的老虎,才夠吃他的拳頭。」
月城武聽了這個少年的話,頓時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武二名傳千古的打虎美談,在死後飛昇到了另外的世界,還能被人誇讚,可見這人的武勇知名是如何的流傳深遠。
「餓一夜吧,忍忍就好,睡著了就好捱一些。」
葉問氣憤憤的把大棍往屋角一扔,大步走上了樓梯,自言自語的罵道:「我從小到大都沒挨過餓,這都是什麼破地方,就連漢堡都沒的賣,想吃幾個包子還沒得錢!想搶人家吃的,被打的比小偷還慘……」
月城武忍俊不住,終於不想再調戲這個少年,在桌子下摸了一大塊肉脯,抬手砸了過去。葉問正沮喪間,突然聽得背後風聲,他從小學武,警惕性極高,竟然不回頭,也不反手去抄,而是身法一閃,鉆入了二樓之後,側身閃開,任那塊肉脯擦身而過,飛入了樓上,一直打在屋頂上。
俄頃,才聽到一聲驚喜的大呼,然後就是狠狠的啃嚼聲音。
月城武搖了搖頭,心底對這個美國長大的少年,也多了幾分好感,葉問雖然性格傲氣,可凡事率性而為,也不乏可愛之處,畢竟還未長大,赤子之心未脫,沒那麼多陰冷心理。
2011-6-5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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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行屍如風走
「你們兩個不要鬧了,這附近的妖獸都快絕跡,再走遠一些,才有的打獵。」
武三自從和月城武長談之後,就和他走的比較近,葉問更是住在月城武的家中,兩個少年性格迥異,出身不同,心思想法更是大相逕庭,湊在一起衝突不斷,月城武調解的多了,也有些頭疼。
月城武經常帶了這兩個少年一起在夕慈草原上狩獵,他心中有些計劃,需要一些幫手來協助完成。不過武三和葉問顯然還不夠合格,需要他耐心的調教。
在商業上公認的一個通例,好朋友不一定是好夥伴。一個團隊中的人,也許想法不一樣,這就必須要拋棄一些人的想法,才能把大家凝成一股力量。但是朋友之間往往尊重是最基本的前提,也許理想一致的朋友會成為團隊凝聚力的添加劑,但是理想不一致的朋友,往往會成為團隊崩潰的罪魁禍首。
很多時候,公務和私事,分開來才有好效率,月城武是深信這一點的。他從不贊成好朋友有金錢、利益、事業上的關係。
王石是個相當不錯的朋友,不過月城武想要做的事情,未必能夠獲得他的支持,因此月城武想借助兩個少年的力量來達成目標,三個人一起狩獵,是培養默契的最好方式。
「哼!他什麼本事也沒,和我們一起不過是拖累,下次還是不要帶武三出來了。」
「你說什麼?小白臉,別看你武功高,我可比你更早到風洲,還不一定是誰拖累誰呢?」
武三臉蛋胖胖的,怎麼擠也沒有凌厲的氣勢,儘管在他嘴上不曾服輸,但總給葉問壓了一頭,月城武勸了兩句,也沒能打消兩個少年的好勝心,依舊唇槍舌劍的互相指責。
「哦!」葉問懶洋洋的說道:「你這麼不服氣,不如比賽一場,看看誰獵殺的妖獸多!」武三被他一激,也豁了出去,大喝道:「怕你不成,我們分頭往東西走,兩個小時候回來,看誰的獵物多!」
葉問大聲叫好,正要掉頭向東,月城武終於看不下去,飛起一棍把葉問的褲腳釘在了地上,笑罵道:「你們兩個又不是小孩子了!難道不知夕慈鎮最近有妖怪出沒?我都險些在那妖怪嘴下吃虧,憑你們兩個還不是肉包子打狗。想要打這個賭,等這頭妖怪被鎮上的人殺了,我帶你們去落日森林和妖熊去試身手,保管你們大呼過癮。」
武三聽了月城武的話,記起了那頭神出鬼沒的妖怪,頓時臉色發白,雖然嘴上不肯認輸,腿上卻不肯挪移半步了。葉問雖然不忿,但他是被月城武打服了的,這個少年最肯佩服比他強的人,也就放棄了這個賭鬥,嘴上也是不肯吃虧,和武三對吵的勁頭同樣半點不軟。
月城武抬頭看天,心中也有些忐忑。他雖然借助逆運療傷心法時,六感提升,體察入微的一刻練槍,這幾日槍法進步神速,但終究時日太短,就算多了這兩個少年,遇上那日的妖物還是只有逃命的份。月城武不欲露出膽怯,口上淡淡的說道:「再有一個多時辰,風洲上的天空定然光芒大減,進入夜晚十分,到時候妖獸會加倍兇猛。趁著現在天色還亮的這個時辰,我們還打不到獵物,就得趕回夕慈鎮去了。」
葉問聽了這句,才住嘴不爭。他食量極大,無肉不歡,這幾天也熟悉了風洲上的生活,雖然還是不太相信自己跑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卻深知沒有獵物,就要挨餓的道理。
武三本來就底氣不足,葉問閉嘴,他也不敢輕易挑釁,低聲問道:「城武哥哥,你說我們今天怎麼連半頭妖兔也沒遇到?難道那怪物淫威這麼大,附近竟然連一頭妖獸也沒留下麼?」
月城武微微沉吟,搖了搖頭道:「我們向西再走五公里,我總覺得今天有些不對勁,心裡總是惶惶的好像要發生什麼事兒。」
葉問微微扁嘴道:「月大哥你的第六感準不準啊,早知道帶那個叫李芷的女孩子出來好了,女人的預感一向比較準。」
武三立刻急道:「你要是敢打李芷的主意,我和你沒完!」
「夕慈鎮裡就只有十多個女孩子,只有李芷最漂亮,是約會的第一選擇,難道我會留給你麼?」
看著兩個小傢伙又要爭吵,月城武眉頭微微一皺,正要開口,風聲中傳來了一陣嘶吼之聲和一些雜亂的叫喊,讓三個人都靜了下來。
「不好,是有人遇到了厲害的妖獸!」
武三在風洲上生活的最久,立刻判斷出了情況,他轉頭望向月城武,心裡拿不定主意。葉問嘴唇一動還未開口,月城武就立刻阻止道:「不要開口,不要發出任何聲音,不得我的允許不能出手,我們過去看看!」
武三和葉問還是頗為尊敬月城武的意見,三個人向著發出了聲音的地方摸了過去,看到了一個渾身浴血的男人呵呵大叫,正跟六七個夕慈鎮的獵戶激鬥。月城武只看了一眼,就出了一身冷汗,他實在太屬於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了,正是那個曾經追殺過他的怪物,只是不知怎的,身軀龐大了一圈,上次還是少年人模樣,這次就變得面目猙獰,骨骼肌肉都粗大了不少,個頭也長高了四五十公分。
「難道這種怪物還會變得越來越厲害不成?」月城武心思電轉,眨眼間已經換了七八個念頭。武三見到被這怪物攻擊的人,都是夕慈鎮上的熟人,匆忙從懷裡掏出七八件東西,正要加入戰鬥,被葉問按住了手臂。
「我們不是對手,要準備偷襲,你弄出聲音來就完蛋了。」
武三被葉問阻止,本來勃然大怒,正要高喝,聽到了這一句立刻自己摀住了嘴巴,眼神裡露了:「算你小子有理,先不跟你計較了。」的和解意思。
2011-6-5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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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禍起肘腋間
「他們暫時還撐得住,我們先不要匆忙出手。武三你有什麼派的上用場的東西先預備上,葉問你拿住了這幾顆五彩石等我信號,先打瞎那怪物的最後一隻眼。」
葉問興奮的應了一聲,接過了五顆色彩漂亮的石頭,在手心不住的掂份量,生怕一招失手,再沒有第二次機會。武三略一尋思,掏出一根長繩,在地面圍了一個五六公尺直徑的圓圈,低聲道:「待會你們不可踏入這繩圈裡面,最好把那怪物引入進來,這是一個刀叢陷阱,跌進去就會被坑底的百多把倒勾的刀尖戳透,不過這東西只有一炷香時間的效力,過了時間就只是一根普通的繩索了,你們得抓緊了機會。」
月城武和兩個少年隱藏在夕慈草原上隨處可見的巨石後面,向戰場望去,那七八個人都是鎮上有名的勇士,六七個人聯手雖然還是不敵那妖怪,卻也盡可纏鬥一陣子。他想了想,隨手摸出一塊普通的石頭,抖手輕輕擲了出去。
這塊石頭並不是瞄準了那怪物,而是打中了最靠近他們的一個人的腰際,那人先是一驚,猛然回頭,見到月城武在石頭後輕輕招手,頓時領悟於心,也不知用了什麼暗示,帶了其他人慢慢的向月城武他們藏身的巨石旁移來。
月城武掌心也是捏了一把汗,覷得時機正妙,把手一擺,趁著那怪物轉過臉來,和葉問一起揚手,十多塊五彩石就像是一群小蜜蜂採花心一般,先後撞中了那怪物唯一的右眼,只打的那怪物一聲長嘯,雙眼都流出血淚來,面容更顯猙獰。
一個手持重鋒鐵劍的壯漢,見時機難得,一聲大喝一劍疾斬,把那怪物的左臂斬落,不過他一時得意,忘了躲閃,被那怪物一聲大吼,反手一把撈住,只一甩一摜,當場砸了個腦漿迸裂。
連受重傷,這怪物兇威越發大了,讓眾人靠近不得,月城武連發數石,引逗的這頭已經瞎了雙眼的怪物,連蹦帶竄,一頭栽下了武三布下的陷阱,被陷阱裡的刀刃插遍了全身,掙扎幾下不曾掙脫,上面這些人看出好處來,當下就刀槍並舉,狠戳了不計其數,把這怪物捅了百多個透明窟窿。
眼見這怪物一聲巨吼,頭漸漸垂下,眼見是不活了,那些人才和月城武他們一抱腕,寒暄了幾句,謝過了他們三人的救命之恩。
月城武倒是對這事不以為意,只是謙遜,他心裡另有打算,就搶先說道:「這怪物禍害了我們夕慈鎮不少時日了,今日伏誅在諸位手裡,也是一件大大的好事,還是快些弄回鎮裡,讓大家都安心的好。我今日出來狩獵,還未有所獲,稍後定然去祝賀各位。」
月城武也極力推脫了這些人的挽留,帶了武三和葉問,繞了了圈子才兜回了夕慈鎮,一路上武三有些不解的問道:「城武哥哥,我們才是擊殺妖物的大功臣,為何您會推脫掉這事兒?讓別人去出風頭。」
葉問亦是連聲稱道:「不錯,不錯,本來該是我們的風光,沒有我們他們一定都死了,哪有機會殺了怪物?不如我們這就回去,還來得及搶在他們前面把風頭搶了。」
月城武笑道:「你們兩個若不是也察覺有些不對了,豈會老實的跟我離開?最近夕慈鎮有些古怪,這種風頭以後怕沒得出麼?這次還是算了吧!」武三和葉問嘿嘿一笑,對望了數眼,突然覺得這般默契有些不妥,又各自翻了白眼,背過臉去。
月城武也不理他們,一邊調整思路,一邊慢慢的說道:「這怪物乃是死者復活變化的,死人當然不能自動復活,卻是有活人在做這種事情。風洲上雖然還有幾個人類聚居的地方,但這方面千餘公里就只有夕慈鎮。」
葉問搶著說道:「就是說,背後做這件事兒的人,一定是我們鎮子裡的。」
武三肩膀微微一顫,竟然沒有插口這個話題,他是知道巴楊老人和此事有關的,不過他同樣不贊同和巴楊老人攤牌。巴楊老人在夕慈鎮已經住了幾十年,威望極高,隱然就是一鎮之長,要是巴楊老人惱羞成怒,有無數的辦法讓他們的話不被人相信,甚至還會惹禍上身。
更別說,巴楊老人當年曾經是極厲害的高手,捏死他們就像是捏死螞蟻,一個人為了兒子可能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根本講不通道理。
月城武並沒有把這些事兒和葉問說起,見這少年深信自己的判斷,很有幾分熱血沸騰,開口阻止道:「你這話卻不能回鎮子裡說,不然將會惹來大麻煩,只怕用不上一天就一命嗚呼了,死的冤枉之極。這裡的人死後,可是沒法下去地府投胎的。」
葉問嘿嘿笑道:「你當我沒有看過生化危機嗎?搞出這一切的一定是比較有權勢的人,政治迫害在哪一國家都不是新鮮話題。」
三人回到夕慈鎮,預料中的歡欣場面並沒出現,反倒是看到大家圍坐在一起,大聲的議論,種種猜疑,憤怒,驚恐,慌亂的情緒,瀰漫在每一個人心頭。
王石也站在人群當中,看到他們回來,低聲說道:「有人獵殺了那個怪物,不過他們抬著那怪物回來時,也把跟怪物戰鬥時死去的一個人抬了回來,就在大家慶賀的時候,死掉的那個人復活了過來,雖然被我們合力擊殺了,但是每個人都認為這件事情有些怪異。」
月城武心頭一寒,急忙問道:「可有人傷亡?」王石點點頭道:「抬著那怪物回來的幾個,一個也沒能躲開,還有幾個鎮民被復活的怪物傷了,都不太嚴重。」
武三和葉問對望一眼,這兩個少年都是有些城府的,誰也沒有亂說話,不過那股從心底冒出來的寒意,就算葉問這樣膽大包天的少年,也止不住的眼眸中露出恐懼,武三更是緊緊摀住胸口,胖胖的身子微微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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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能吃才是好漢子
「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
月城武心中一緊,遊目四顧,並未發現巴楊老人的身影,心裡更是有了些許擔憂。「李大叔的兒子復活,或者是因為某些人使用了禁忌的法術,可被怪物打死的人也會變化,說明事情已經失控,只怕超過了某些人的計劃。」
武三雖然可以和月城武無話不說,但最相信的還是自己的兩個哥哥,他心裡害怕,見武二和武大不在,更是多了幾分擔心,拉住王石問道:「王大哥,你知道不知道我兩個哥哥哪裡去了?」
王石答道:「武大和武二回來就歸家去了,不然武二在此,焉能容那怪物放肆。」
武三聽得兩個哥哥沒事,心裡頓時安了,他終究是有些不落實,咬了咬牙,一拉王石說道:「我有些事情要和石頭哥說,不如你和城武哥哥一起到我家去吧,人多了也好商議。」
王石不明緣由,不過他也不是想法極多的人,便順口應了,招呼了月城武,葉問沉默的跟在三人背後,倒也形成了一股小小團隊默契。
武三的家是三兄弟合力建造,面積比別人的房屋都大一些,十步寬,五十步長,分成三層,武大住在樓下,武二住在二樓,武三就住在頂層。武三還特意把頂層留了三四十公尺,沒搭屋頂,弄了個露臺出來。武家本來建造的就是夕慈鎮地勢最高的所在,武三平時便以自己的露臺能俯視全鎮為榮。
武大正在家中準備飯菜,這武大雖然是賣炊餅出身,但本身也有一身好廚藝,只是風洲上公尺面皆無,只能獸肉為主食,偶然有些蔬果,巧婦難為無公尺之炊,武大顛來倒去也只有烤肉,煮肉,羹湯等花樣可弄,饒是如此,四人一進武三家的屋子,還是立時嗅到了一股濃濃的香氣。
葉問早就餓了,見狀也不客氣,大聲招呼道:「武大哥,我們來吃白食也,你今天要多弄一些,不然不夠吃飽。」
武大在外面頗為靦腆,但是在自己家中,卻極為和善,呵呵一笑道:「我那武二賢弟也是個大肚漢,平時能吃四五斤肉食,因此平時做的甚多,保管你們吃的肚子溜圓的回去,不會說我待客不周。」
月城武呵呵一笑,一抱腕問道:「武二賢弟呢?」
武大笑道:「我那弟弟只好舞槍弄棒,這會正在屋後習武。」
幾人在武大的屋中坐了沒多久,武大就把煮好的獸肉端了上來,到後面喚了武二,眾人團團坐下。葉問倒也不客氣,第一個伸出筷子,武二亦是奉信食不言,大家話沒來得及說,這兩人就先來個風捲殘雲,把一鍋上好的獸肉吃了個精光。
月城武只來得及夾了一塊肉,看到這兩人吃飯的架勢如此勇猛,不禁啞然失笑。武三還嘟囔了幾句,武大卻憨厚的笑道:「這肉我做的有多,待會還有一鍋上來。」
王石下箸快些,倒是搶了幾塊肉吃,見盆裡光了,便笑道:「當初岳家軍中,倒是有幾位將軍好食量,牛皋將軍常說道:『是不是好漢子,能不能打,只看他吃的多少就知道了。』看來果然不錯,武二兄弟和葉問小兄弟都是一副好身手。」
武松死時岳家軍還未出現,雖然在地府聽得撼山易,撼岳家軍難的名頭,卻並無後世來者聽起這支軍隊的熱血。可葉問卻忍不住了,他大聲問道:「王大哥你是岳家軍的什麼人?我在美國從小長大,但是卻搜集了不少國內的書籍,每次聽到岳家將的故事,都熱血沸騰,恨不得一起上陣殺敵。只是中國影視不成,不然把岳家軍在戰場上的拍攝出來,定然比什麼亞瑟王,斯巴達三百勇士都好看多了。」
武三哼了一聲,帶有幾分不滿,可他又不想吹噓自己的二哥名頭也不比岳家軍的諸位將軍小,一口氣堵在胸口,十分的不順。
月城武見這兩個少年又要鬥氣,匆忙扯出話題道:「武家兩位哥哥,今日鎮子裡出了大事……」他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武大滿臉驚懼,武二一拍大腿怒道:「甚麼人如此可惡!竟然把死人也翻出來做害,若是讓我知道了,定要打他一頓,叫這廝知道武某的拳頭厲害。」
葉問是吃過武松拳頭的,聞言多看了一眼,只覺得這頭大漢發威的時候,猶如猛虎般氣勢雄渾,心裡多了幾分佩服,暗忖道:「如果他不是武三這可恨小胖子的哥哥,我一定要跟他學武,這人的拳法比詠春還厲害,一定是哪一代的拳法大師。」
王石亦有些愁眉,見月城武有幾分胸有成竹,便問道:「城武你可有什麼辦法?給鎮子裡去了這個禍患。」
月城武搖頭道:「辦法我是沒有,不過我有一件事提醒諸位!只怕過不多久這樣的死後復活的怪物便會多了起來,湊大家在一起就是想商討個應對的辦法。」
武大有些愁容的說道:「若是夕慈鎮住不得了,只有搬去天都郡,不過去天都郡一路上甚是兇險,憑我們幾個恐怕難以到達。」
武松大喝道:「只要有我,哥哥怕什麼來?便是有多少怪物,我也一併殺了。這附近的妖獸沒有一頭是我對手,若不是顧哥哥膽小,不肯離去,早就把家搬到天都郡,也不必這般擔驚受怕。」
一直以來,武家三兄弟,只有武三話還多些,武大是個老實人,武二就像是被抽了魂般,就算面對妖獸也是沒精打采,這番一發威,立刻顯得神采奕奕,口氣也不似往日,一股子英雄氣概讓滿屋子的人都振奮了起來。
月城武也喝道:「就是!大家齊心合力,何必怕什麼妖獸?我們只要小心莫受了別人蠱惑,遭了小人的暗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有辦法應付。」
2011-6-5 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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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樹欲靜而風不止
月城武雖然沒什麼王霸之氣,不能一開口就哄得好漢子們納頭便拜,甘為哥哥效死,卻也是鼓動氣氛的能手,商場上騙下屬不計薪水加班的行家。當下就列了重重困難,把情況說的嚴峻無比,大家若不齊心合力,定然難逃一死。
而且,他話裡巧妙的暗示,只有屋子裡這六人可靠,若是把這些事兒和別人說了,定然會走漏風聲,說不定就害了大家,讓鎮子裡幾千人為此賠了性命。
武松聽他說的有理,他是直爽漢子,當即就應道:「武二性子粗魯,不懂這般花花腸子,願聽杜兄弟調遣,水裡火裡絕不二話!」王石也言道:「城武是讀書人,比我們腦筋都來得快,聽你的便沒錯,我亦願意依計行事。」
葉問偷偷吐了下舌頭,心中暗道:「月大哥的嘴上功夫好厲害,比他的槍法尤勝三分,怪不得在商場上也是成功人士,他要是落在美國定然是華爾街上的寵兒,談判桌上的常勝客。」
武三也對月城武的話欽佩不已,他見識就比葉問低了一層,沒有聽出其中許多奧妙來。至於武大,他說了什麼也沒人在意,倒是最後一句鍋裡的肉又爛熟了,讓大家的饞蟲又隨著口水湧了上來。
月城武費了無窮手段,才算是讓自己手中多了這麼一股可用的力量,心裡也算是輕鬆了一點。邊吃肉,心裡想著:「有了武二和王石的幫手,葉問的功夫也不錯,加上武三這個經常會有些花俏想法,異想天開的少年,也算有了一定的實力,就算巴楊老人不肯就範,只怕也能勉強鬥上一鬥了,只是……卻找個什麼借口好呢?」
「說我發現了他的秘密,還是把王釋影供出來,說有人讓我帶個話,說的隱晦一點,置身事外?」
月城武正想的入神,突然武松耳朵一動,大喝道:「鎮上定是出事了!你們聽,有人在慘叫,好像被什麼怪物殺入鎮子裡來了。」
王石也凝神聽了一會,叫道:「果然是,我們快去救人!」
夕慈鎮靠近心辰殿,平時在鎮外徘徊的妖獸就不多,鎮上人煙稠密,等閑妖獸也不敢進來,平時安全的很,這次也不知是出了什麼事兒,竟然鬧的極為噪雜。
月城武信手在武大的屋角抄起一根紫樺木棍,亦說道:「借用武大哥你家的棒子一用,等會打退了妖獸就還來。」
夕慈鎮上武器難得,家家都備有幾根上好紫樺木棍,葉問也見獵心喜,跟隨這武家三兄弟,也搶了一根紫樺大棍,喝道:「幾位哥哥等等我!」
六人一窩風的衝了出來,卻發現鎮上已經血腥處處,六頭模樣似人,卻全身赤裸,身上生出半尺長黑毛,骨骼外露的怪物,正在吼叫著四下裡殺人洩憤。鎮上雖然有豪勇武者,卻一時來不及聚在一起,眼看著已經有十來人糟了毒手,都是平日裡頗為熟悉的鎮民。
武松首先高喝一聲,大棍橫掃和一頭怪物斗在了一起,月城武低聲叫道:「大家不要分散,先殺了這頭怪物,再合力去殺別人。」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兵法上亦有雲,散為眾,聚為兵,將為鋒!說的是一支軍隊的素質,要看軍心,將領,同樣的人數,士氣高者,有名將統帶,便會脫穎而出,成為天下強兵。
本來要是和他們六個武力差不多的人衝出來加入戰鬥,最多也不過遲緩一下這幾頭怪物而已,但是在月城武的呼喝下,王石和葉問並肩而上,加入了武松的戰團,武三掏出了一件小旗,迎風一抖,放出了一股黃煙,迷住了那怪物的眼神,月城武連發兩塊五彩石,頓時打瞎了它的雙眼。
失去了雙眼,武松一聲斷喝,大棍猶如蒼龍般張牙舞爪,從半空霹靂砸下,頓時把這怪物打了個萬朵桃花開,王石更是鐵槍一挺,在心窩上補上了一記,葉問紫樺木棍一頂,大喝道:「躺下去吧!」三人合力,頓時就料理了一個。
這邊的戰鬥眨眼就結束了,也給鎮上的人們幾分鼓舞,突然也不知誰喊了一聲:「那不是前年死去的張老大麼?怎會變成了怪物!」這一句,又把大多數的人心,喊的冷了下來。
上次那怪物被帶回了村子,看出來有點像李大叔兒子的人,不在少數,只是誰也不肯說破。又鬧了一場事兒,大家也就倦怠了,這次衝入村子的六個怪物,卻人人認得,幾年前還是鎮子裡的居民,只不過有老了去了的,有被妖獸害了的,都埋在鎮子的周圍。
月城武知道這個時侯,人心一亂,定然死傷更多,匆忙大喝道:「快些殺了這六頭怪物,不可再讓它們傷人了!」
月城武跟著武松,王石等人身後,發五彩石打怪物之眼,手裡雖然也拎了一根紫樺大棍,卻並沒有加入戰鬥的意思。他在旁邊偷襲,效力更大。幾人邊戰邊走,過了一間屋子,月城武突然看到了李芷,正拎著一口短劍,便大聲招呼了一聲。
李芷見到他,不但未有驚喜之色,反而面帶惶恐,大聲叫道:「城武哥哥小心背後!」
月城武亦感到背後風聲大作,匆忙把紫樺木棍當做槍使,頭也不回的反手一戳,正是那一招練過千百次的回馬式。他逆運療傷心法練槍,岳家槍三十六路盡皆爛熟於胸,速度,槍式,氣勢都不輸練槍數年之人。這一招回馬式至少有十年的功底,端的又穩又狠,得了岳家槍的精妙三昧。
噗的一聲,月城武手上一重,紫樺大棍硬生生的捅入了什麼事物之內,嗚咽的聲音傳入耳中,他才有暇回頭一顧,一股冰寒從尾椎骨透了上來。
2011-6-5 1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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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禍起蕭墻不知內外
月城武認得被他一棍捅穿的這個人,就是在鎮上賣包子的張生,他的包子味道別具一格,但是卻不懂什麼武功。剛才張生被一頭怪物抓破了腦子,已經死在包子攤邊,這一刻在他棍下的,只能被稱作復活了的怪物,平時溫厚的臉上,充滿了暴戾之氣,神色猙獰,就像是想要咬誰一口肉下來一樣。
「可惜了,我幫不到你!」
月城武反足一踹,把張生從棍上踢了下去,然後大棍一砸,用上了岳家槍法的沉槍式。這一槍本來是馬上的功夫,一槍砸下能把敵將從馬上砸翻了下去,若是力氣大些的武將,一槍連人帶馬都砸個稀爛也不稀奇。
張生剛剛復甦,還未有那些怪物的驚人力氣,被月城武狠命一槍,砸爛了半個身子,一歪頭倒在了地上。不過僅是這麼兩招,已經讓月城武渾身是汗,那不是用盡了力氣,而是被這般詭異的情景給嚇出來的。
雖然月城武看起來還是頗為冷靜,心底實在是翻了不知多少跟頭,手足都有些冰冷。
「糟了,那些被殺的人也活轉過來了!」
鎮子裡有人高聲呼喊,頓時讓本來混亂的情況,變得更加混亂,月城武搶上了一步,招呼李芷和他們一起,這個小女孩對月城武頗有好感,立刻加入了他們,這七人聯手,總算是自保有餘,連續殺了兩頭怪物。
「大家不要害怕,那些新活過來的怪物,並無多少力氣……」月城武喊了幾聲,卻見得眾人早就無心爭鬥,恐慌的四下逃散,他也無奈。不過月城武遊目四顧,發現鎮中並不巴楊老人的身影,突然心中一緊,低聲叫道:「情況只怕有些不妙,武二兄弟,石頭快下下手殺了這些怪物,我們趕緊出鎮去躲一躲。」
雖然武家兄弟,王石,葉問,李芷等人都沒有想明白,為何擊殺了這些怪物,還要出鎮去躲,但他們都甚為信服月城武的話,加快了手腳,鎮上其他的人也都被驚動起來,那六頭怪物如何敵得過鎮上數千人口?給月城武他們殺了一半,剩下的都被鎮上的人亂刃分屍。那些剛復活的人力氣剛比平時略大一些,更是威脅不到什麼人便給一一解決了。
「天色已經大黑了,大家快跟我去心辰殿上躲避,不然今晚定會有無數怪物闖入鎮子!死傷必然極多……」月城武也不管大家信不信,拉著武家兄弟,李芷,王石,葉問,在鎮上邊走邊喝,倒也有些頭腦敏銳的,想通了其中的關鍵,心中害怕,跟上了他們。自然也有那不信邪的,頭腦木然,見得已然無事,掉頭回家關上門大睡。
還有那猶豫不決,四下找人亂問,跟上月城武他們的,十亭中不到一亭,最後只有幾百人跟著月城武一行人離開了鎮子。
王石悄聲問道:「城武,你確定鎮上今晚會出事麼?」月城武苦笑道:「我又不是神仙,怎會知道今晚會否出事!不過謹慎無大錯,夕慈鎮這些天是不能呆了。還是在心辰殿住上幾天罷!」
一行人走了沒有多遠,就看到鎮外黑漆漆的,有無數人頭攢動,一步一步,猶如風中殘燭,混沒半點活人氣。有那膽怯的,立刻就大叫起來,掉頭就往鎮子裡跑。
「不可後退,若是今晚殺不出去,留在鎮子裡定然是死路一條!這些怪物還未合圍,只要大家齊心,殺出去投奔心辰殿就安全了。」
月城武心頭也十分害怕,不過面對此景,也只能吞下心中的恐懼,因為他更知道,如果這個時候回頭,就只能在夕慈鎮裡等死。有些人害怕了,偏偏會去自尋死路,有些人害怕了,卻愈加冷靜,月城武就是那種在平時沒什麼與眾不同,只是稍顯優秀,在逆境卻會努力尋找一切可能出路的人。
有了他帶領,武二和王石都衝在前面,葉問和李芷也隨同在三人身邊,這些人都是鎮上武功最好的幾個,猛的發威,倒也連續殺翻了幾個試圖攔阻的怪物,衝出了包圍。
夕慈鎮距離心辰殿並不太遠,那些復甦的怪物又是四面八方奔向夕慈鎮,他們遇上的並沒多少,不過當月城武踏入了心辰殿之後,回頭望去,心裡不禁一涼,歷年在夕慈鎮死去的那些人,總計也有數千,和鎮上的人數相當,只不過這些怪物的武力比生前都強橫許多,鎮上人面對這樣的怪物大軍,定然是完了。
「難道巴楊老人竟然如此喪心病狂,竟然為了復活兒子,不顧鎮上的人活命?這又大大的不對了,他既然知道復活來的都是這樣的怪物,又怎會一意孤行?而且復活了這麼多人又為了什麼?難不成怕他兒子死後不夠威風,弄這麼一支大軍來做班底?又不是秦始皇!」
月城武越想越是混亂,最後只能不想,心辰殿面積廣大,地方也頗空曠,只是經常雷電交加,霧氣蒸騰,並不適合居住。因此極少有人願意在這座大殿裡居留,大家都寧願去夕慈鎮住下。
不過遇到了什麼事情,這心辰殿卻是逃難的最佳選擇,風洲上沒有任何妖獸會衝入到這座大殿裡來,那些怪物雖然厲害,但心辰殿散發的凜然正氣,對妖邪有天然克制的作用,也是很好的避難所。
大家都差不多是剛吃了晚飯,又苦苦廝殺了一場,十人中有八九個都睏倦了,月城武見武三呵欠連連,自己也有些疲倦,在安排了數人輪班守夜之後,就靠在大殿的墻角,沉沉的睡去了。
睡夢之中,月城武只見得漫天黑霧,混沌一片,自己腳踏雲光,不分東南西北,彷徨無定,也不知最後夢著了什麼,驚的大叫一聲,一身冷汗的醒了過來,卻發現天色已經大亮了,心辰殿中多了好多人,把整座心辰殿頭塞滿了。
見到月城武醒來,王石在旁解釋道:「昨夜巴楊老人大發神威,連續殺了百多名怪物,這才冒死救出了大家。很多人都知道,巴楊老人當年號稱白髮鬼,乃是勇冠三軍的猛將,卻從未見過他老人家動手,這次大家算是都知道了。」
月城武聽了,失聲叫道:「怎會是這樣?巴楊老人他人呢?」武三在一旁搖頭道:「巴楊老人沒能衝出來,城武哥哥,你說的那個王釋影,只怕大有問題。」
月城武站了起來,滿眼都是逃來心辰殿的人,心裡卻一點一點的冰冷下去,只覺得這個大陰謀,自己怎麼也沒能看透。
2011-6-5 1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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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派大典 一、奇計
從逃出來的人口裡,月城武慢慢知道了昨夜的情景。
夕慈鎮歷年死去的那些人,突然復活了過來,成為了沒有思想的怪物,憑著本能闖入了昔日家園,結果當然是一場災禍。
數千鎮上的居民,最後能逃出來的也只有一半。這還是多虧了巴楊老人突然大發神威,替鎮上的人們清開了一條通道,總算是救出了一大批居民,不然死去的人還要多。每個逃出來的人,提起昨夜的情景,都驚恐萬分,不願回顧。
大家逃出來時,差不多都什麼也沒帶,月城武在安慰過大家後,找了幾個身邊帶有天羅包的人,湊了一些能吃的東西,給逃難的人們發了下去,勉強算是讓夕慈鎮上的人們吃了個半饑不飽的早餐。
月城武昨夜提醒大家逃走,救出了幾百人,無形中在眾人心目中威望就拔高了一大截,他主動幫助大家安排早餐,更是隱隱有了眾人之首的勢頭,更何況此刻巴楊老人不在,沒人能和他爭奪在眾人心目中的地位。
月城武久歷商場,知道在這種時候,只有兩條選擇,要麼站出來給大家做個表率,要麼隱在人群裡,前者能把主動把握在手中,後者隨時可以選擇拋棄責任,獨自尋找生存的機會。月城武不是那種隱忍的人,當然要在這種時刻挺身而出了。
更何況他身邊有了武家三兄弟,王石,李芷,葉問等人,也算聲勢頗壯,畢竟在慌亂中,人們更容易去相信強者。
就在月城武想要說些什麼,鼓舞大家士氣的時候,突然有人從心辰殿外跑了進來,大叫道:「那些怪物已經把心辰殿圍住了,我們再也沒法出去!」
這個消息可是非同小可,殿中的人們頓時驚慌起來,月城武高聲叫道:「諸位莫怕,那些怪物闖不進來,我們還是十分安全。只要大家齊心合力,總有辦法把這些怪物擊退!」
他這麼一喝,頓時壓住了種種聲音,月城武見大家還是情緒低迷,只能帶了王石,李芷,葉問,武家三兄弟,前去心辰殿外看個究竟。
心辰殿外怪吼陣陣,無數的怪物都圍繞在心辰殿周圍緩緩走動,雖然不敢闖入進來,但那股淒厲的殺氣,卻瀰漫不散,這樣的情景讓出來觀看的月城武等人,心頭都直沉了下去。
「這些怪物不走,大家連出去找吃的東西也沒辦法,就算不被這些怪物殺死,只怕也要被活活餓死。」月城武心頭煩悶,揚手打出一枚五彩石,砸中了一個怪物的腦袋,頓時把這怪物打翻在地。
看著那怪物極快就爬了起來,狀若無事,月城武也只能嘆息了一聲,帶了眾人又回到了殿中。夕慈鎮中並無什麼高手,有能力的人都去六派學藝了,只有一個巴楊老人還下落不明,就算組織起人來反抗,也無法打退這些怪物。
月城武看了看左右,暗忖道:「若是大家都有武二這樣的程度,或者葉問這少年的身手,也都可以一拼,只是很多人怕只有武大郎的程度,出去就是送死呀!」
那些鎮民見月城武回來之後一言不發,心底越發絕望,竟然有人嚶嚶的哭了起來,月城武低低咳嗽一聲,清了清嗓門喊道:「我剛才關在觀察了一番,發現了那些怪物的一個破綻,若是大家願意聽我指揮,擊退他們並不為難。」
月城武的這番話,總算是激起了一些鎮民的勇氣,有人問道:「不知道月小哥發現了什麼破綻?」
月城武心中苦笑,臉上卻露出胸有成竹般說道:「那些怪物不能闖入心辰殿,我們可以想辦法把他們一個個的引進來,殺死一批,如此反覆,便可解圍了。你們聽我說……」月城武把自己的辦法說了,鎮民們雖然聽得匪夷所思,但是細細想來,卻也沒什麼破綻,便四下去準備了。
沒有多時,月城武所需的東西就齊備了,他著幾個大漢,推起一根七八丈長短的樹幹,上面吊了一個繩套,卻是武三的傑作。當這個超級釣竿,被眾人推到門口,一個怪物等的不耐煩了,一躍而起,卻被繩套正好套中了腰間。月城武一聲令下,幾個推著樹幹的大漢,立刻這根超級釣竿收了回來,那怪物一落到地上,就被心辰殿的凜然正氣壓住,身軀不住的縮小,在地面上翻滾不休,兇威大減。
「果然有效,這怪物變的彼此常人還小了,大家快些動手!」盤古大陸和八神洲上,以身材高大為尊,這些怪物本來都比普通人高出一頭,但是在心辰殿的凜然仙氣鎮壓下,被拖進來的這頭怪物,身材縮水了三分之一,頓時沒了兇威。
王石高喊了一聲,頓時便有幾個鎮民刀槍齊揮,木棍石頭亂舞,不上片刻就把這個怪物挫骨揚灰了。有了這次成功,不待月城武再次指揮,就有一撥人捧著那根超級釣竿,再度探了出去。
這法子雖然簡單,但對付那些復活來的怪物,卻是綽綽有餘了。不過片刻就有十多個怪物被釣入了心辰殿,被大家七手八腳的打爆踩扁。
王石見月城武似乎有些情緒低沉,在一旁寬慰道:「幸虧有了你這個法子,只要三五天心辰殿周圍的怪物便能驅趕光了。很快便可回去家園,重新過上平淡生活。」
月城武心中擔憂的是另外的一件事情,這些怪物剛剛復活,不懂思考,在他看來不難應付,但是催動這些怪物復活的幕後之人,絕非如此容易對付,他也不知若是這人突然出現,會有什麼厲害手段。
「難道他是想把風洲上的人全都殺絕了?這又對他有什麼好處?」月城武心中想這些事情一時走神,竟然沒聽到王石的話。王石見他神不守舍,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口氣走開。
月城武把自己代入幕後黑手的角色,細細思量,總覺得差了一點東西,以致怎麼也想不通,最後也只能暗嘆一聲,放棄了思考此事。「少了太多的資訊,根本沒法湊齊事情的完整真相,看來只有下次見到王釋影,或者巴楊老人這些深知內幕的人,才能問出來究竟。」
2011-6-5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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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派大典 二、人心如叵測
鎮民們躲在心辰殿中,那些復活的怪物就只能圍在殿外不敢闖入,就如同人在岸上,魚在水中,只有人釣魚,魚兒卻不得反抗。鎮民們輕易就擊殺了一百多頭妖物,不過這些妖物開始莽撞上套的多了,後來便多少有了些狡獪,不管鎮民們怎麼挑逗,就是不肯上鉤了。
月城武又令鎮民點起火把四下投擲,有那火把落在地上,藏在其中的平地起煙符頓時捲起滾滾濃煙,隔阻了視線,月城武趁機帶了百餘武藝高強之士衝殺幾次,倒也擊斃了數十怪物。
這一招用了四五次之後,那些怪物學的乖了,便都湊到一起,即便濃煙滾起也不散開,月城武見無法偷襲,又想出了另外的奇招,這一天下來,逃難至心辰殿的鎮民們,漸漸有了信心,對計謀百出的月城武言聽計從,打心眼裡當成依靠。
月城武想出這麼多的法子,並不是為了殺傷這些怪物,而是積累起在鎮民中的威望,不過,眼看到了晚間,有一件大事,卻是怎麼也多不過去了。心辰殿中有一泓池水,倒也不怕口渴,只是這沒有糧食終究是個大大的問題。這些人逃難的急,誰也沒帶食物,白天又和怪物苦鬥,十分疲倦,每個人都飢餓無比。
月城武也沒辦法平地變出吃的來,見到鎮民臉上的倦態,他只能扯了武三問道︰「你平時繪製了多少甲馬,夠不夠十副?」
武三苦笑搖頭道︰「一個人最多也只能綁上三副甲馬,平時繪製再多也沒什麼用處。我手裡有六副,是給自己和武大哥哥準備的。你難道想要帶人衝破包圍,回夕慈鎮取糧食麼?」
月城武點點頭道︰「若沒有吃的,大家挺不了幾天。我就不信這些怪物可以不飲不食,亦不休息,能夠一直圍下去。只要大家能撐過五天,相信事情就會有轉機。」
武家兄弟,加上葉問,王石,李芷,和月城武形成了一個小集團,七個人之間頗為團結。聽到月城武想要回夕慈鎮取食物,武二開口道︰「就讓某家和月兄弟一起去吧,不過要借用李芷小姐的天羅包一用。」
葉問是個很容易熱血沸騰的少年,一捋袖子喝道︰「誰借我一個天羅包,我也願意回夕慈鎮一趟,有我和月大哥,武松大哥三個,差不多就能拿回夠大家吃一兩天的東西了。」葉問躍躍欲試還有一個原因,他食量本來就挺大,現在早就餓了,只要能有吃的,他倒是不懼和那些怪物戰鬥。
「一兩天是不夠的,至少需要五天的食物才成。我懷疑這些怪物會逐漸開啟智力,變得越來越聰明,我們未必有第二次機會回村去尋找食物。」
「沒錯,今天一開始城武的招數都很有效,但是每一種方法用不多久,那些怪物就會有應對之策,再不是那種渾渾噩噩,沒有智商的樣子。」
幾個人商量之下,還是決定由武二,葉問,月城武三人回村,天羅包在夕慈鎮雖然是極罕見的東西,但是為了回村去取食物,有此物的鎮民倒也不會吝嗇,三個人收集了一圈,居然借到了十三個天羅包。
他和武三湊了湊,弄出來七副甲馬,武二和他都在腿上綁了兩副,給葉問綁了三副。王石十分擔心他們此行會遇到危險,但武三手中的甲馬不多,他沒辦法加入隊伍,只能從手上取下了那枚戒指遞給了月城武。
武三也去找相熟的鎮民,給武二借了兩口腰刀,葉問不善武器,回絕了幾個鎮民的好意,三人準備停當,讓王石指揮鎮民吸引了大多數復活的怪物吸引力,從另外一側翻出了心辰殿。
月城武籌劃的精細,選擇的路線隱蔽,沒有碰到任何怪物就平安的回到了夕慈鎮裡。這座本來十分熱鬧的小鎮,現在卻變得破敗不堪,因為和復活的怪物們戰鬥,鎮裡的大多數的屋子都遭到了破壞,滿目瘡痍的樣子讓三人不忍卒睹。
有些平時相處極熟的人,現在卻伏屍在地,讓武二和葉問都怒氣勃發,武二含怒一刀劈斬在路邊的木樁上,頓時把海碗粗的木樁一揮兩段,滿肚子的悶氣。
月城武終是比較冷靜,低聲喝道︰「我們分頭行動,盡量多取回些食物,不然心辰殿中被圍的人們難以支持太久。這些死去的人是沒辦法顧及了,要等擊退了那些復活的怪物,才能回來給他們收屍……」
「不對!」
月城武剛勸武二和葉問,不要耽擱時間,突然醒悟到了某件事情,驚的冷汗直冒,一把拉住了他們兩人。葉問見他臉色難看,連忙問道︰「月大哥!怎麼了?」
「這些鎮民為何不曾復活?」
「果然古怪!」
被月城武提醒,葉問和武二也立刻察覺了不妥,武二用一口腰刀一挑,把路邊的一句屍身翻過,查看了一會,才低聲說道︰「這人是被人抓中的面門而死,四肢完好,應是可以復活的,戰力甚至不會大損!」
「月大哥,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兒?」
月城武心中發冷,好半晌才用發澀的聲音說道︰「這是留給那些先復活了的怪物麼的食物!」這一刻他終於明白,操縱這些怪物的人,心思有多麼歹毒,竟然連這樣的事情都算計到了。不過這也從側面證實了一件事情,那些復活了的怪物們,也是需要補充血食的。
「究竟是誰如此禽獸?」
「月大哥!我們該如何是好?」
武松和葉問同時出口,關心的卻是不同的方面,月城武低聲道︰「待會取走了食物,我們只能一把火燒了夕慈鎮,毀了這些屍首!究竟是誰做的這些事情,終究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他們定會遭到報應!」
月城武和武二,葉問三個人,不敢耽誤太多時間,分頭把鎮子裡能翻找到的食物盡情拿走,十三個天羅包全部裝滿。月城武終究有些不死心,在離去之前,到了巴楊老人的屋子前,猶豫了片刻還是踢開房門,闖了進去。
巴楊老人的房子,是鎮中少有的幾棟沒多少破損的房屋。月城武走進去之後才發現,這裡應該已經許久都沒有人住了,看來巴楊老人早就不在鎮子裡。
「難道巴楊老人真的如此殘忍,為了復活一個怪物,竟然不惜讓整個鎮子都來陪葬?」
2011-6-5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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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派大典 三、大斧光如雷
月城武翻遍了巴楊老人的屋子,卻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事物,葉問在外面喊了一聲,他也著急回去心辰殿,正要打算離開,突然被一件事物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個非常粗糙的花瓶,用黏土隨手捏制,插了一根某種禽鳥的翎毛,放在屋子的角落裡,本來並不算怎麼惹眼,但是巴楊老人一個人獨居,怎會有擺放花瓶的愛好?
月城武伸過收去,掂了一掂,發現這花瓶輕飄飄的,他倒傾過來,幾張有些發黃的繭紙飄落,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
「是上古妖文!」
月城武得了狼皮上的療傷心法,一看就知這幾張繭紙上記錄的是什麼東西,正是和療傷心法一脈相承的上古妖文。根據王釋影的說法︰人類可以修煉,妖獸也能,它們只要年深日久,通了靈性,身上就會生出異狀。或在皮毛出現妖文,或生出短角,或多出一目,這些妖獸所修煉的法門,是天生的神通,人類修煉了就會多出一股妖氣,雖然修煉的進步速度飛快,但習之久了便會有害。
「看來巴楊老人修習這些妖族的神通非止一日了,竟然寫的如此詳細!比我胡亂摸索強的多了。」
這幾張發黃的繭紙上一共記載了十八個上古妖文,並且在旁邊註釋上了功用和得自什麼妖獸。不過這些記載只有上古妖文的正運修煉記錄,並無逆運有什麼後果的解說。月城武自從察覺了逆運療傷心法,有散去妖氣,倍增六感敏銳的功效,反而覺得逆練好處更多,只是這上面對他關心的這部分記錄,卻告付缺。
月城武捻一捻這幾張紙,心中暗忖道︰「也許巴楊老人試過逆運心法,發現沒什麼功效就忽略過去,不然倒是可以作為借鑒!」
外面葉問又催了幾聲,月城武也來不及細看,只能把這幾張發了黃的繭紙揣入懷中和武二,葉問會合,先在鎮中點起火頭,等大火漸漸燒了起來,才出了鎮子回心辰殿去。三人生怕被大隊的復活妖物發現,躲躲閃閃,走的十分小心,離開了夕慈鎮不遠,就聽到有人爭執。
「你說在這樣可以復活我的兒子,為什麼還是會變成妖怪?」
「你若是收齊了二十八星宿妖文,你兒子定能恢復神志,可你只找到了十八種妖族文字,當然會有極大的偏差,他現在能認得你,怎能說我施法失敗?」
「除了會叫爸爸,他和怪物何異?這樣也叫認得我麼……二十八星宿妖文何等難找,你當初也說有十來個就足夠了……」
兩人都壓低了聲音爭吵,其中一個極為耳熟,月城武一聽就驚得手腳發涼,因為那正是巴楊老人的聲音。
「武二哥,葉問,快些躲起來,聽聽這兩人在說什麼!」
武松早就聽了個分明,眉頭倒豎,持了雙刀就要殺上去,葉問也是摩拳擦掌,虧得月城武及時補充了一句︰「若是能偷聽到驅散妖物,解救鎮民的辦法,我們就是功德無量。為了鎮上之人,暫且忍了殺機。」
武二是個明白是非的人,葉問也曉得什麼叫輕重,月城武說的在理,兩人登時不敢作聲,和月城武擠到一起,躲在一塊大石頭的後面,聽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倒也摸清了幾分此番禍事的脈絡。
這件事牽連之廣,非是夕慈鎮一地,甚至也不僅僅局限於風洲一地,涵蓋了八神洲乃至盤古大陸,相當廣的一項龐大任務。其中背後推動的人物,從巴楊老人和爭執的那個人嘴裡,至少就有十幾個以上的名字,相信這不過是冰山的一角。
雖然風洲上偶然會有地府飛昇上來之人,但盤古大陸上和地府並不溝通,這裡死去的人也到不了地府,為了鎮壓凶煞混沌之氣,有上古大神製造的陰陽甬道,讓死去的人在裡面重塑精魂,穩定整個盤古大陸的氣運。這項工程十分複雜,陰陽甬道一旦崩潰了,將會有不可測的後果。巴楊老人和那個人目的並不一致,一個是想要復活兒子,另外一個卻似身負神秘使命。月城武終究是按耐不住心中好奇,偷偷從大石頭背後探出頭來,張望了一下。
他看到一個全身黑衣,就連面目也隱藏了起來的人,和巴楊老人爭吵到了極處,突然把手一揚,一根純黑鋼 從衣袖裡飛出,在半空中就變得粗大了十倍,當頭向巴楊老人砸下。
巴楊老人沒有防備,雖然及時退後,拔出背後的板斧擋了一下,但是聚力不足,頓時吐了一口鮮血。那人見一下沒能殺了巴楊老人,冷冷一笑,大喝道︰「你當年何等威風,可是修煉了十多年的上古妖文,原本的修為減損的差不多了罷?」
巴楊老人怒道︰「就算只剩下半成功力,你這樣的跳樑小丑,也討不得好去!」他深吸了一口氣,體型突然暴漲一倍,當年巴楊老人名震風洲,果然是不同凡響,雖然受了傷,但這一發威,頓時威風凜凜,宛若天神,竟然比月城武見過的那個怪物還要高大。手中的青色大斧也綻放藍紫電光,看起來就像是也漲大了十倍的樣子。巴楊老人脫手擲出大斧,化成藍紫光輪繞身盤飛,聲勢驚人,十分猛惡。
饒是那黑衣人一口純黑鋼 上下飛舞,但只和巴楊老人的大斧所化的雷電光輪一碰,就被磕飛了回去,顯然功力遠遜巴楊老人。
不過黑衣人明知不敵,倒也不怎麼驚慌,甚至也不解開身體的封印,陰沉的一聲冷笑,低喝數下,頓時有六道黑影從地面飛起,放出了各色武器,御空翻飛,讓巴楊老人的無法持續追擊。
巴楊老人又驚又怒,喝道︰「原來你竟然把這些人當做了武器,這其中可還有你的親哥哥,還有當初曾救了你一命的……」
黑衣人嘿嘿冷笑,悶不做聲的狂催六具怪物狂攻,讓巴楊老人的後半句話沒能說的出來,顯然也是心中有愧,不願聽得有人提起這些狼心狗肺之事。
「我們可要相助巴楊?」武二在背後扯了扯月城武的衣襟,壓低了嗓音問道。月城武搖了搖手答曰︰「我們不懂這些仙術法門,上去也是累贅,何況巴楊老人還有本事未出,倒也無需擔心。」
2011-6-5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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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派大典 四、嫉惡如仇難忍耐
武松不知月城武拿到了那幾張寫有上古妖文的繭紙,曉得巴楊老人除了斧法驚人,還有一手上古妖術。雖然很疑惑為何他如此篤定巴楊老人還有本事未出,倒也不再問了。只是低聲說道︰「我向來自負英雄,也不怎麼把去六派學藝之事放在心上,看來這些門派倒也有些真本事,巴楊老人竟然能把大斧脫手操縱,還附有雷電光芒,招數變化精奇雄渾,遠超任何人世間的斧法!」
「那個黑衣人也不差,他的術法本來是剛猛莫哀的路子,也不輸給巴楊老人錘招。只是他心中有鬼,發揮不出這門術法的氣勢,加上修為又不足,才處處落在下風。」
葉問雖然年輕,終究也是習武十幾年的行家,眼光毒辣,看出來那黑衣人也頗有本事,兩人不管巴楊老人正大戰黑衣人和黑衣人操縱的六具屍傀,竟然討論起各方的武功招法來。
被黑衣人喚醒的六具屍傀,生前也定是高手,身高都超過了五公尺以上,雖然臨敵變化稍顯呆板,但是一招一式也是奧妙異常,其中一個手使長槍的大漢,雖然兵刃不似巴楊老人和黑衣人一樣能脫手飛擊,但身形如風,槍法霸道,就連巴楊老人也不敢輕攖其鋒。大斧所化的雷電光芒,輕易不肯和那使槍的大漢接觸。
月城武暗暗把這個大漢的槍法和岳家槍做比較,發現這個大漢的招數雖然沒有岳家槍採集百家之長那麼精巧,但是卻有一股十蕩十決的豪勇之氣,招式古樸剛猛,亦是戰場上的槍法。
他偷偷逆運療傷心法,五感六識都瞬間提升了上來,這次再看那大漢的槍法,頓時有了一層明悟,對種種變化都了於胸然。這大漢的槍法只有七招,但是臨陣變化,隨時生出一股氣勢來,就像是招數永遠也使不絕一樣。
「他這麼使槍,雖然看似陽剛猛烈,但每一招的槍勢都會被延續到下一招,層層積累,招數越來越猛,但使用的力氣卻越來越小,實在是天下一等一的槍法,和岳家槍各有千秋。岳家槍是為了在軍中普及,即便是普通小卒也能運用,把最高深的槍意藏在最樸實平凡的招數當中,上手易,深造卻難。這大漢的槍法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可練,可一旦練成就會威力奇大,遠超一般武將的水準。」
月城武兩相印證,倒也明白了不少槍法上的難題,獲益匪淺。
還有一個屍傀使用一枚寶珠為武器,他的寶珠色做骨黃,發出森寒的冰雪之氣,洞徹天地,縱橫飛舞時一條白線,冰寒的凍氣在空氣中拉扯出猶如小型彗星般的尾巴,煞是好看。似乎一身本事,絲毫不比巴楊老人弱了,只是出手頗為呆板,十招到有八九招落在空處。
六個屍傀中,以這兩個為最強,其餘四個就比這兩個差了許多,雖然亦是非同小可,但卻在氣勢上差了一線。
巴楊老人在七個人的圍攻下,立刻變得艱難了起來,不過他大斧上藍紫色電光閃爍,威猛無匹,黑衣人根本不敢靠近,雷電之氣對六具屍傀也有克制作用,倒也盡支持的住。
「奇怪,巴楊老人怎麼不用那些妖法?光是一個療傷心法,就足夠讓他耐力悠長,久鬥下去大佔便宜。他把上古妖文研究的那麼透徹,剛才和那黑衣人爭執,顯然他還因此影響了本身的修為,不然功力還會更高,總不成是並未修習過?」
月城武心思活躍,細細思索起自己該如何去做,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作為商人的本質,並不缺乏冒險的精神,敢於冒險的商人甚至比武者還不怕死。他已經明白那黑衣人是一股龐大勢力的代言人,巴楊老人也並非屬於正義的一方,兩邊都不見得是他的友軍,若能一舉擒獲,那才是最好。不過這種想法顯然不切實際,不管是黑衣人還是巴楊老人,實力都遠遠超過了他們三個,就算是鷸蚌相爭,也只有漁人才能得利,螞蟻是得不到這種利益的。
「除非兩敗俱傷,我們才有機會。不過那黑衣人狡詐之極,如果有些風頭不好,他定會讓屍傀頂缸,自己搶先逃了。巴楊老人城府也是極深,絕不會輕易讓自己陷入無可挽回的困境。說起來這六派的功夫果然了得,比什麼上古妖文更顯得恢弘大氣,就不知黑衣人使用的 法是否也是六派之一的功夫。」
葉問看這幾人相鬥,語氣好生羨慕的說道︰「我中華武術果然博大精深,這些人的功夫都是從普通的武術招數中派生出來的,只是更加高明。如果我也能學到那種隔空操縱武器的方法,武功不說立刻高出十倍,連子彈都不怕,至少遇上紐約街頭的黑幫,更有何人能當我一擊?說不定午夜披上斗篷,執行正義,比蜘蛛俠還更有人氣」
這從小生長在美國的少年,顯然看多了美式英雄劇,至於執行正義云云,顯然是大出風頭的一個手段,美國少年都喜好這個,就如我中華上國少年貪慕成為解危濟困的大俠一般。
武松也說︰「不錯,武器能隔空操縱,攻擊範圍更廣,招數變化更多,就連出手的速度也會快上幾倍,就是千軍萬馬也衝殺的過了。」
他們這方正在談論高低,巴楊老人已經覷得那黑衣人的破綻施以反擊,大斧綻放的電光,驟然增大了一倍,藍紫色的電流劈啪作響,交織成了一個電光球,轟鳴大作,他把大斧當做巨錘狂砸,把一頭屍傀打個粉身碎骨,頓時扭轉了幾分局勢。
「不妙!那黑衣人在搞鬼!」
月城武在一旁看的分明,那黑衣人做了個古怪手勢,一頭屍傀藉著巴楊老人出手太猛,大斧兜飛的遠了一些,來不及回援的機會,以同歸於盡的姿態,召回了所用的一口飛劍,身劍合一撲向了巴楊老人。巴楊老人雖然一聲怒吼,大斧帶了雷光電耀回砸,把那頭屍傀打的血肉紛飛,可自己的左胸也那具屍傀捨命一擊,給洞穿了一個窟窿。
「我們不是這黑衣人的對手,千萬不要衝動,等我說出手,再一起下手,不然全鎮的人都沒的救了。」月城武用力一拉葉問,武松兩人,他知道這兩人都是性烈如火之人,絕對不會忍耐,因此特意加了幾句說明。
武松和葉問都深服其能,倒也忍住了沒有動彈。若是可以選擇,月城武當然會希望躲在這裡,等黑衣人自行離開,但是他深明人性,武松是出了名的嫉惡如仇,葉問也是從不畏懼豪強之人,他若是隱忍下去,兩人登時便會翻臉。這個時侯兩個同伴見會成為決定行動的關鍵,既然一定要出手,那麼把時機控制在掌握中,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月城武心中道︰「那些屍傀明顯需要這黑衣人引導,只是不知這黑衣人用了什麼法子來指揮屍傀。要是能讓他來不及發出指令,偷襲了他之後快速遁走,也不是沒有機會。」
2011-6-5 16:19
apal
六派大典 五、綠蜃槍
「武二哥分一口刀給葉問。好!便是此刻,你們二人一起擲出手中兵刃!」
他猛地躍起,七八顆五彩石狂風暴雨一般扔了出去,武松和葉問幾乎是同時擲出手中腰刀。月城武心底明白,三人的武功都只是凡俗的層次,比起黑衣人差了無數等級,只有出其不意才能有萬分之一的機會。若是三人和這黑衣人正面拚鬥,那是穩輸無疑的,這般亦兵刃充作暗器偷襲,至少還有一線可能。
月城武知道五彩石殺傷力頗為不足,因此脫手擲出七八顆都是色彩最鮮艷的,務求炫花了黑衣人的眼目,把希望都寄托在武松和葉問擲出的單刀上了。
武松力大刀沉,葉問拳法精湛,兩口腰刀分襲胸口咽喉,黑衣人全神貫注巴楊老人,心中正慶幸得計,精神稍微鬆懈了些,雖然倉促間也察覺了風聲驟緊,匆忙躲開,但肩頭,肋下還是被兩口腰刀斬中。武松那一刀擦這黑衣人的腰肋,開了一道深及肋骨的口子,葉問那一刀又急又狠,砍入了肩胛骨裡,竟然並未脫落。倒是月城武那幾顆五彩石都落在空處,並未有奏功。
「上!」
月城武低喝一聲,一挺長槍正要咬牙去補上一記,那黑衣人反應過來,低喝一聲,那根純黑鋼棍橫了過來一推,頓時把三人一起壓爬在地上。
「這傢伙,受了傷還這般厲害!」
月城武就地打滾,武松一個魚躍,分別躲開,免去了被鋼棍壓成肉餅的下場,葉問還來得及牢騷了一聲。三人差不多手無寸鐵,雖然傷了黑衣人,這架卻沒法打下去了。
黑衣人又驚又怒,他根本未曾料到居然有人躲在暗處,本來十拿九穩可以殺了巴楊老人,永絕後患,沒料想居然橫生變化。
「你們三個都得去死!」
「你看那夕慈鎮上紅光通天,六派的人正在焚化屍首,再有片刻,六派的人就趕到了,再多叫囂一刻,就少了一份逃生指望,你還不快逃,只怕再無幸理!」月城武心思電轉,立刻大聲恫嚇,那黑衣人果然被嚇住了,他和巴楊老人爭鬥許久,並未注意到夕慈鎮上火光,待他向那方向望去,心頭登時沉落,下的殺手也是一緩,不過他隨即便惡狠狠的道︰「殺了你們再走,也還來得及!」
「你作惡多端,想逃已經不及了。」
被屍傀一劍洞穿了胸口的巴楊老人,突然一躍而起,大斧疾如電走,從黑衣人的肩膀劈到了胸腔,斜著砍成了兩半,這老頭看起來神采奕奕,哪有半分受傷的形態?
沒了黑衣人的法力支持,那根純黑鋼棍頓時縮小,恢復了原來的粗細,月城武反應極快,伸手一撈,就把那鋼棍拿在手裡,遞給了身後武二,搖了搖手示意他不要聲張,自己大聲叫道︰「我們剛從夕慈鎮出來,就看到這人和你爭鬥,沒想到巴楊老人寶刀不老,倒是我們本事差了,險些給你添了麻煩。」
巴楊老人看了三人數眼,才歎息道︰「若不是你們偷襲,讓他分了心思,這番爭鬥說不定我就輸了。」
黑衣人倒下之後,他控制下的四頭屍傀立刻呆立不動,巴楊老人走了過去,奪下了四頭屍傀的武器,分別遞給了月城武和葉問兩個,低聲說道︰「這人還有幾個同黨,說不定即刻就來,你們還是趕快走吧,不然我沒法保護你們周全。」
月城武立刻一躬到地,道了聲謝,拉著武二和葉問就匆匆離開,生怕兩個瘟神又出什麼岔子。不過這次兩人倒也沒有倔強,跟著他一路趕回了心辰殿。三人避開正面,從心辰殿後翻牆而入,倒也沒有和那些怪物糾纏,待得三人踏入殿中,把帶回的食物給眾人一一分了,登時歡聲雷動,歌功頌德之聲不絕於耳,就連王石也忍不住連拍月城武和武二的肩膀,想要誇讚兩句卻也說不出話來。武松是個實誠漢子,只懂得謙遜,不敢居功,葉問也是一般,到讓月城武隱然成了最有擔當的一個。
他確是有意收攏鎮民的心思,好言安慰眾人一番,他說話極有技巧,把場面渲染的驚險萬分,在關鍵處卻避而不談。在武松和葉問這兩個有同樣經歷的人耳朵裡,這番話毫無破綻,說的便是事實,在這些夕慈鎮民耳朵裡,就多了種種餘地,平添許多遐想。活像是月城武等人冒了九死一生的危險,卻毫不居功一般。尤其是火燒夕慈鎮,更在眾人眼裡成了大智大勇的舉動,好多人聽得眼淚都流了下來。
月城武說的盡在關鍵處,並非長篇大論,他把此行交代了之後,便躲去角落,檢視剛才所獲。巴楊老人奪下四名屍傀的武器,分別贈給葉問和月城武兩人,月城武得到的是那使槍大漢的鐵槍和那丸散發冰寒之氣的骨黃色珠子。他已經把借來的長槍還了王石,正缺少兵刃。那大漢使用的長槍比王石的那桿還要重一倍,足有六七公尺長,粗大的槍頭閃電般雪亮,兩面的槍刃鋒利無比,一看便是上好的利器。
月城武得了這桿大槍愛不釋手,反過來看過去,在槍桿上發現了兩個篆字「綠蜃」,想遍了腦海中的存貨,似乎記得南北朝時期曾有一員大將,得了皇帝賜了一桿名槍,正是這個名字。
「難不成這風洲不但有古代的人物,還有古代的寶物?」
月城武心中有些好笑,想了片刻也就放過,捏住那丸骨珠仔細看了起來。這丸骨珠足有拳頭大小,不知什麼動物的骨骼鏤空而成,有七八個孔竅,發出微微的寒氣,若是仔細看來,還會發現骨珠上細微不可查的紋路,這些紋路乃是無數極細小的符組成。
「聽說碧玄派一脈的傳人,使用的武器就是寶珠,若是我以後有機會投入碧玄派,倒也不用另尋武器了。」月城武惦記了不知多久,想要積攢些財貨,換一件合適的武器,沒想到卻一下子有了兩件。這兩件武器都不是凡物,在夕慈鎮中根本沒有可比。
他正要翻看從巴楊老人家裡得到的上古妖文,武三卻走了近來,低聲說道︰「你們碰上了巴楊老人麼?」月城武點頭稱是。武三有些擔憂的說道︰「巴楊老人定是撒謊,他一定知道驅策這些復活的怪物的辦法,不然怎會不在語言裡提醒你,讓大家小心?」
月城武想了一想,頓覺武三說的不錯,點頭道︰「沒錯,若是他不知道驅散這些怪物的辦法,就一定會提醒我們,甚或趕回來和大家一起抵抗。他是覺得隨時可以讓這些怪物散去,才想到利用這些怪物,把鎮民都困在這裡,好方便他做某些事情。」
「大家暫時算是安全了,只是巴楊老人究竟要做什麼呢?」
在這場事件裡,巴楊老人的意圖一直撲朔迷離,月城武亦弄不明白那些人為何要讓死者復活,破壞陰陽甬道的真正目的為何?若說是為了復活他兒子,有些細節可又說不過去。
2011-6-5 16:21
apal
六派大典 六、槍勢無敵
反正被困在心辰殿內,也做不了別的事情,月城武正好逆轉療傷心法,提升六感來練槍。
王石曾說過,岳家槍法初練之時,以力氣使槍,殺得兩三人就疲累了。到了後來就是以勁使槍,久戰不疲,能在軍陣裡殺上數個時辰。練到了極高深處,是以氣勢使槍,殺的人越多,氣勢越猛,越是久戰就越顯精神,就算衝殺一整天下來,照舊神采奕奕,夜襲敵營還能連挑敵軍上將。
據說當年岳家軍的主帥岳飛上陣殺敵,一條大槍使開,從敵人的千軍萬馬陣勢中殺將過去,就像是開了一道血河,槍影翻飛,沾到就倒,這才創下了「撼山易,撼岳家軍難」的曠世威名。岳家槍是極凜冽的殺人之法,在戰陣上更能發揮無窮威力。
原本月城武練習這些招數,也沒什麼特別感覺,但是當他漸漸窺到槍法中的奧妙,不自覺的生出一股無匹的殺氣來,參照了從黑衣人手下的大漢偷學來的七招槍法,月城武竟然在被困心辰殿的這幾日功夫,不知不覺的踏入了武道的門檻,再不是全憑力氣使動大槍,一半巧勁,一半氣勢,綠蜃槍使開,終於有了得心應手的感覺。這條大槍就像是成了身體的一部分般靈活,宛若有了第二條生命。
為了增強鎮民的信心,他每天都會指揮大家想方設法殺傷圍困心辰殿的怪物,槍法的一點一滴的進步,都在和這些復活的怪物搏殺中顯露了出來。
四五天過去,心辰殿中的食物眼看就要吃光,怪物們雖然被殺傷了許多,仍然把心辰殿圍困的無法出入。鎮民們又變得著慌起來,月城武不厭其煩的安慰大家稍安勿躁,想要和武松等人再回一趟夕慈鎮,再拿點食物,突然聽到心辰殿外的怪物鼓噪嘶號,讓鎮民們害怕不已。
月城武為了觀察心辰殿外的情況,特意叫人搭了一座嘹望的木塔,這刻登上一望,見遠處有滾滾塵煙,一道黑氣從東南而來,俄頃就在心辰殿外停下。
黑氣散去,一個身高超過七公尺,青面獠牙,已經沒有多少人類形象的怪物站在當場。這怪物雙目赤紅,口角流涎,手中握住一桿粗如成年男子大腿的樹幹,週身黑色妖氣蒸騰,草木之屬沾染上立刻枯朽,形象異常兇猛。它站在怪物群中顯得突兀之極。饒是這些復活的怪物身軀不小,比尋常人都高個二三十公分,被這個後來的一趁,也猶如仙鶴身邊的小雞。
這怪物除了神情呆板,已經不像是普通的行屍,身軀如此高大,顯然力量更強過原來圍在心辰殿外的那些怪物們。他雙臂一舉把那根樹幹挺了起來,脫手扔進了心辰殿內。這怪物力大無窮,扔進心辰殿的樹幹,極深極遠,頓時把一座宮殿的屋角砸塌。
「是赤庾!是赤庾!」
鎮民有人認得這復活的怪物,頓時高聲叫了起來。月城武心中一凜,腦海中全都是︰「難道是幕後之人,又派了更厲害的手下來?」
在赤庾的示範下,那些復活了的怪物突然開竅,慢騰騰的抓起地上的石頭,拔起周圍的大樹,往心辰殿中亂扔,幾十塊大石頭,粗樹幹砸下,把心辰殿門前堆起好大一個雜物堆,就像是多了一道亂木石頭砌的矮牆一般。好在那些先前的怪物,並沒有那麼大的力氣,並沒有砸中躲在心辰殿中的人。
王石低聲說道︰「沒想到連赤庾也復活了。他生前可是風洲上著名的勇士,據說可以把落日森林的妖熊單手舉起,扔出百丈之遠。只不過生的形象醜陋,總是受人冷淡,在妖獸大軍入侵風洲時候挺身而出,最後戰死沙場。」
月城武聽得眉頭一皺,低聲嘀咕了一句︰「怎麼又是和妖獸大軍入侵有關!」
赤庾扔掉了手中的樹幹,奪過身邊一頭怪物的剛撿起的石頭,呼的一聲擲出了數百公尺,正好落在主殿屋脊正中。他扔出來的這塊石頭,足有磨盤大小,又夾帶著下墮之勢,力有萬鈞,主殿哪堪負荷,頓時被砸出窟窿,房樑折斷,轟然倒塌。
躲在主殿中的人們匆忙逃出,有那反應慢的不及跑出,被瓦礫砸中埋在了大殿裡,頓時有了傷亡。月城武仗著步伐輕快,搶出了主殿,雖然未被砸到,可也驚出了一身冷汗,他大聲叫眾人不要慌亂,也不要四下跑動,躲在牆角,或者其他的大殿,才能少受傷害。
月城武連喝數聲,突然心中一動,有了個計較,對武三打了個手勢,讓他把幾件衣服連接起來,用一根長長的木棍挑了,在空曠處豎起。赤庾剛剛復活,頭腦終究比活人還是差上一些,見到這麼大,這麼顯眼的一個目標,把手中的石頭亂扔過來,頓時讓其他鎮民暫且安全了。
饒是月城武見機的快,想出了這個招數,夕慈鎮的鎮民還是十分驚恐,就連他招呼人來挖掘那些被埋在主殿下的人,也沒有幾個呼應,還是王石,葉問,武家兄弟冒險過來幫手。
「赤庾怎麼會突然跑來做攻打心辰殿的先鋒?難道我們想的錯了,那黑衣人真有其他的同黨,不是巴楊老人在背後搞鬼?」
從地府飛昇起,月城武就察覺到這方天地有太多的奧秘,總覺得背後有一支冥冥中的幕後黑手在推動一切。月城武雖然對自己的推斷能力頗為自信,但是這些事情涉及到神仙妖怪等不可思議的存在,已經超出了他平時接觸的層次。擁有不可思議力量的存在想法和普通人未必一樣,月城武也不知該用什麼思維模式去推斷這些人的想法。他掌握的資料情報實在太少,根本沒有辦法把事情的真相在腦海中拼湊明白。
復活後的赤庾力大無窮,又似不知疲倦,月城武和武家兄弟冒死換了十多次假人,倒也吸引了這怪物的目標,減少了鎮民的受傷。不過赤庾扔東西的準頭極差,常有失手,砸了一個上午,雖然沒傷到幾個人,卻把心辰殿的幾座主殿都砸成了廢墟。
「這樣下去怎麼能成?得想辦法讓這怪物住手!」月城武把一些膽子大些的青壯男子叫了身邊,神情嚴肅的說道︰「外面的怪物雖然多,怎麼也想辦法一一消滅,只要再有十幾天,便困不住我們了。可這赤庾實在厲害,如果不能把他殺掉,鎮裡的人們定然沒有僥倖,只能被活活困死在心辰殿。」
王石嘿然說道︰「城武你既然已經有了計較,就說出來罷,我們聽從便是,你的話從來不錯,我們這等老粗沒那些計謀,但絕不吝嗇力氣。」
月城武已經在鎮民中積累起極高威望,王石這麼一說,大家都轟然叫好,說願意聽從他調遣。月城武雙手虛按,大聲喝道︰「赤庾不敢進入心辰殿,一定也畏懼心辰殿的凜然正氣,他如此勇力在外面擊殺他一定要花費很多力氣,若是能夠把它引入殿內,就有了三四分指望。不過光是引誘到心辰殿中還不夠,還要設下幾個陷阱,才能有十足把握致死這怪物,你們聽我說……」
2011-6-5 16:23
apal
六派大典 七、六派來援
月城武把自己的計劃詳細的跟大家說了,眾人都無異議,然後把工作分派下去,月城武登上嘹望的木塔,觀察那些妖獸的動向,這些怪物終究非是體內裝載永動機,到了下午已經有怪物動作緩慢,經常呆立不動,久無動作,只有少數幾頭特別強壯的,還在跟著赤庾投擲石頭樹幹,可也砸的稀稀落落。
這些怪物在心辰殿附近,難以尋找到合適的石頭,有些比較呆的就只懂得原地打轉,有些腦袋似聰明非聰明,居然跑出極遠去尋找石頭大樹,一來一回耽擱許多時間,自然也沒開始那般威懾力了。
只有那赤庾依舊力量不見衰竭,尋了幾次沒有趁手的東西,順手撈過靠的切近的同類,一樣也扔到心辰殿中。這種怪異的情景,倒是讓月城武哭笑不得,不過這些怪物本身邪氣被心辰殿克制,又被扔的半死不活,到沒法對眾人造成威脅,只是引發了些騷亂罷了。
赤庾神志混沌不清,卻有少許智慧,扔了幾十個同類之後,又察覺不對,就跑出去十餘里拔了株大樹過來,砸進了心辰殿。它大概覺得這法子極好,扔了這株大樹之後,立刻掉頭就走,帶起一路滾滾黑氣,顯然又失去找東西了。心辰殿裡的人,被這聲巨響驚了一跳,不過隨即就恢復了常態,畢竟這幾日大家見識的多了,精神也鍛煉較為堅韌。
月城武心裡突然一動,拉住武三說道︰「叫齊了那些有武功在身的人和我出去衝殺一陣,趁著赤庾未歸,先剷除一些怪物再說。」
武三嚇了一跳道︰「那不太好吧!這些怪物力氣大的嚇人,大家根本不是對手,也就武二哥哥,王石大哥這少數幾人才能與之對抗,其他人都是送死。你前幾次都有準備,不曾這麼冒失出擊,怎麼突然要硬幹了?」
「你說的不錯,不過這次卻不同了,這些怪物不懂得保存體力,一上午的狂暴,肯定衰弱到了極點,這個時候若不抓緊時機,盡量殺得一些怪物,等它們恢復過來危害就更大了。」
月城武在鼓動人心上很有手段,把大家召集了起來,簡短的幾句,就把鎮民的心思擰成了一股,當下點齊了四五十個身體強壯,素有武藝的漢子,叮囑了幾句,就帶了大家衝出了心辰殿。
月城武預料的一點不差,這些怪物的體力也並非好無窮盡,一上午暴走砸東西,加上幾日都圍在心辰殿外面,並未有任何進食血肉的機會,確實衰弱到了極點。
月城武綠蜃槍一挺,連續刺死了兩頭怪物,才察覺這些怪物比他預想的更為衰弱。那武二更是猛虎一般,把得自黑衣人的純黑鋼棍揮舞,只要有那倒霉的怪物挨上一記,就給打個腦漿紛飛,骨骼斷裂,紛紛倒地。
葉問也收了巴楊老人取自屍傀的兩件武器,是兩口造型不同的長劍,一口輕盈鋒銳,一口卻是桃木所製,通體帶了一絲棗紅,上面有無數古怪的符,本來葉問還道這口木劍不會有什麼威力,卻沒想到桃木劍一刺,就會泛起紅光,那些復活的怪物挨著就倒,反而比另外一口鋒銳無匹的寶劍,殺起怪物來更有效些。
王石雖然沒有月城武那般奇遇,但他的槍法也是千錘百煉,在戰場上血戰出來的,和武三互相配合,也自形成了一路箭頭,在怪物群中殺出一條路來。
那些怪物連平常時候兩三成的力量都沒有,行動更是遲緩了下來,因此鎮民這次衝擊可說是佔盡了便宜。大家都一陣衝殺距離心辰殿遠了,月城武估算了那赤庾可能就要趕回,急忙大喝道︰「諸位鄉親,再有一會赤庾那怪物就要趕回來了,我們快些回去,免得糟了那怪物毒手。」
武二殺的爽了,高聲喝道︰「怕他個鳥,等他回來也一樣殺了,受了多少天的悶氣,今日可要出個痛快!」
葉問桃木劍一點就有怪物倒地,眾人之中算他最是輕鬆,更是不肯退卻,大聲喝道︰「再殺幾個就回!」有這兩人帶著,那些鎮民們亦是不肯退縮,雖然有些人攝於月城武的威信,緩了腳步,但終究沒人肯停下手來。
月城武苦笑一聲,知道人心難以逆轉,只能連續呼喝,讓大家盡量往一起湊,這四五十人都是夕慈鎮武藝最好的人,但和怪物廝殺了這麼久,也都有些氣喘,月城武的呼喝正合大家心意,慢慢倒也聚集到了一起。
武松、葉問這些豪俠之士,在衝殺之時,總在最前,自然也有一些人望,甚至可以左右眾人心態。不過當一股銳氣過了,月城武這樣拿穩之人的意見,就會佔了上風。
他把眾人聚集在一起,不向更遠處追擊,而是掃蕩剛才一番衝殺的漏網之魚,幾番轉折就退回了心辰殿切近,武松雖然不滿,但也不好違拗,正在此時,遠遠的一聲大吼,一條灰龍起於天空,竟然有更厲害的妖物出現。
頓時有人被嚇的面色如土,深慶聽了月城武的語言,沒有追擊到更遠處,這四五十人悉數退回了心辰殿中,過了不久,就看到天空中有各色光華閃轉,有見識較廣的鎮民立刻大聲歡呼起來。「那是六派的弟子,前來救援了,這些怪物定然難逃雷霆之威。」
月城武雖然見過王釋影,巴楊老人,黑衣人的本事,也看的目馳神搖,心中讚歎,不過那十餘道各色光華,似乎被什麼敵人絆住,在遠處爭鬥了半日,才漸漸低了聲勢。
又過了個把時辰,才有七八道彩虹般的光芒飛臨心辰殿上空,其餘的都降落下去和那些怪物們爭鬥起來,只有一道光色最純的青色長虹,卻落在了心辰殿中央。青光中有一個身材高大,英氣勃勃的年輕人,隨手擲下赤庾的頭顱,向眾人拱手道︰「在下蜀山傅雷,救援諸位鄉親來遲,還望勿怪!」
「原來是傅雷小哥,你十年前還在夕慈鎮居住,沒想到這這點時間不見,就練就一身本事,真是羨煞人了。」原來六派聽說有妖物肆虐,就立刻派出了弟子前來除魔,領頭的這人,原先也在夕慈鎮居住,是生於斯,長於斯的土著,他和夕慈鎮中的很多老人都識得,幾句話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很是得到眾人歡心。
月城武見了傅雷這般受到歡迎,心裡也不無羨慕,心中暗道︰「果然還是有一身本事的好,我帶了大家苦苦度過這短時光,也遠不及他以來就殲滅妖物群的風光。」
月城武是個明白人,知道這事妒忌不來,以後自己若是有了本事,聲勢自然十倍超過傅雷,若是自己窩囊,就算這時用什麼辦法去爭取,最後都只會落個醜態。
2011-6-5 16:25
apal
六派大典 八、三天星宿妖文
傅雷並沒注意到月城武等人,在有資格投入六派門下修煉仙術的人當中,對這些還未有資格拜入六派,或者屢次求師都失敗了的人,並不會放在平等地位上看待。
雖然月城武等人在這次危急中出了大力,在夕慈鎮的人心中算是頗有地位,但在這些有資格修習仙術的人眼裡,還是和普通人沒有區別。
傅雷只是溫和的一笑,高聲喝道︰「這些復活的亡者,都已經變作了怪物,我們六派弟子降妖除魔,已經把這些怪物盡數誅殺,就連幕後的兇手也都查獲,大家以後可以安心生活,無需再擔驚受怕。」
傅雷的話中有許多破綻,不過夕慈鎮民們卻沒人深思其中的根底,大家都大聲附和,臉上喜氣洋洋,果然把這件事情當做了已經過去。沒有多久,那些應援的六派弟子陸續趕來心辰殿,把周圍的怪物清剿一光。傅雷也不多留,舉手和眾人道別,化成了一道青光,和同伴會合了,各色光華升起,投入來時的路上。
本來艱難無比的災禍,在這些人眼裡,舉手投足就可輕易抹平。讓月城武再次意識到了,盤古大陸或者八神洲,都不是自己生活了幾十年的那種和平世界,這裡強者為尊,沒有法律保護弱小,唯一的規矩就是自己的拳頭。
就像是當年拓荒期的美國,想要保護自己的土地和牲口,還有家人,唯一值得依賴的就是手中的獵槍。月城武這一刻才深切的感覺到了,八神洲是個沒有政府,沒有法律的社會。唯一能保護自己的手段,就是足夠強大的個人力量。
傅雷一走,鎮民又都想起了月城武來,紛紛詢問該如何是好。月城武想也不想的道︰「既然這些怪物已經滅掉,我們當然還是要會夕慈鎮去,只是這次要有個計較,希望大家能聽我一次。」
大家都叫道︰「快說快說,月大哥的話都是極有道理的。」
月城武微笑道︰「人道是居安思危,出了這次的事兒,我覺得大家重建夕慈鎮的時候,應該用粗重的原木建起一道圍牆,新修建的房子,也要高一些,方便在地下挖掘地道,有什麼危險可以隨時逃了。」
眾人聽月城武的話有些道理,齊聲叫好,不過月城武心中想的卻是︰「風洲上的人皆懶散,各顧門前雪多了,若是通過這次重建家園,讓人心整合起來,也是一件好事。」
月城武自忖一兩個月後,就是六派收徒大典,房舍如何也無需多過在意,但是藉著這次機會,在夕慈鎮的人心目中打下一個良好根基,只要大家還住在重建起來的夕慈鎮當中,就會時時記得有他月城武這個人。這件事情卻是謀慮的有些長遠了。
心辰殿雖然宮殿廣大,但是卻十分風大,並不適合人住,既然怪物都被六派弟子掃蕩乾淨,夕慈鎮的人都收拾了打算回家。
雖然經過復活的怪物變亂,但是活下來的鎮民還是有兩三千人,浩浩蕩蕩的大隊回到已經被大火焚燒的夕慈鎮,無人不淒然淚下。
月城武一聲高喝道︰「大家不必哀傷,死者已矣,福禍無常,只要我們努力重建家園,日子便會過的更好。」
那些復活的怪物,攻打心辰殿的時候,把所有的大樹都拔了起來,月城武讓鎮民把這些樹幹都帶了回來,正好用來造屋。
原本夕慈鎮的人,各顧各自,房屋也造的很是隨意,住起來只是勉強能避風擋雨而已,這次有了月城武的做領頭,不過十餘日,就起了一座寨子,比原本的夕慈鎮擴大了三五倍,房舍也建造的錯落有致,分出了許多功用,雖然短短時日,距離完工還早卻已經顯出了一番新氣象。
月城武最擔心的便是即將到來的六派收徒大典,並沒有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夕慈鎮的重建上,而是投入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努力修煉武藝上面。
他也問過了鎮子裡一些曾經參加過六派收徒大典的人。金鏘派,慈陽派,碧玄派,丹霞派,蜀山派,幽冥閣六派祖師,都是盤古大陸上人,創下六派的目的,就是為了幫助八神洲上的人抵抗妖獸和一些會侵害人類生存的怪物。每次收徒大典都會有三關,分別是檢驗心性,根基,潛力,第一關還罷了,通過的比較容易,只要不被檢查出是大奸大惡之人,就不會有所刁難。
第二關就要靠實力通過,沒有一身的好武藝,在這一關就會落馬,第三關是最難的一關,很多人都是在這一關上被刷落下來。第三關經常會有些變化,每個人面對的關難都會有所不同,這就非言語所能講得清楚,一定要親身嘗試才會明白。
月城武得了妖族的心法,那是他通過六派收徒大典的最有力依仗,雖然知道日後有害,但是他又想道︰「只要通過了三關,成為六派弟子,開始學習仙術,自然就會摒棄了這些妖族的異術。若是不能通過收徒大典,以後也不過泯然眾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妖獸吃了,學不學妖術又有什麼區別?」
找足了借口,月城武也不擔憂,巴楊老人記錄在繭紙上的東西,他早就反覆看了十餘遍,能夠背誦如流。當初那得到的狼皮上的療傷心法,是二十八星宿妖文中的奎字訣。上應奎木狼星,有倍增耐力,療傷治病之效,逆運的時候增加六感敏銳。
剩下的十七個妖族文字,有些過於複雜深奧,又或者修習時有什麼極為關難的阻礙,不可預料的效果,他不敢輕易練習,最後只挑選了兩枚妖族文字來修煉。
一枚是翼字訣,上應翼火蛇星宿,一枚是參字訣,上應參水猿星宿,正好暗合他水火相生的先天仙力屬性。翼字訣飛馳變化,能激增數倍的奔跑速度;參字訣能像修煉瑜伽一般任意扭曲變化身體,隨意伸長縮短手腳,都是極有用的保命手段,逆運這兩字妖文心法散逸的妖氣純化為天地本源能量,對仙力也不無小補。
配合三天星宿妖文,月城武把從王石那裡學來岳家槍法日日苦練,漸漸的體內仙力和槍法融合,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種變化來,形成了一套使槍的心法。這套心法是從王石傳授的槍法運勁基礎上發展而來,只是變化更為精微,配合這心法,月城武在夕慈草原上就罕有擊殺不了的妖獸。
2011-6-5 16:29
apal
六派大典 九、「時冉」「未微」「崩臣」
月城武在風洲上也漸漸居住的慣了,每日出門行獵,回家後又閉門苦修。他在夕慈鎮上威望日高,武功也漸漸超過了王石,和武松,葉問成為夕慈鎮上最強的三人之一。
葉問雖然來的較晚,但是天賦極高,先天仙力屬性是金土兩格,和他練的詠春拳,截拳道有七八分相合之處。加上他曾經跟學過一些氣功,摸索不久就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修煉方法,仙力進步極快。有了雄厚的仙力做根基,葉問的拳法亦是威力暴增,甚至在空手打鬥的時候,就算武松不靠天生神力,也只能和他爭個平手。
不過武松雖然以拳法名聞天下,但十八般武藝件件皆能,又有天生神力。月城武槍法進步雖快,和武松平日練習,卻總也無法破去這位打虎英雄的一條純黑噶鋼棍,便是和葉問聯手也要處於下風。
忽忽時光荏苒,月城武計算日子,六派收徒大典的日子將近,每天都會去往心辰殿一次,看看六派的仙島到了也未。那六派所居的洞天福地,也是漂浮在虛空之中仙島,圍繞盤古大陸旋飛恰好依次經過八座神洲,每年的這個時候,六派所居的浮空仙島就會經過風洲,在心辰殿上空停留十日,讓風洲上的人們趁此機會前去拜師。
心辰殿到夕慈鎮的路,他來回走過了十多次,早就變得閉著眼楮也能來去自如,也無需跟王石,武家兄弟,葉問招呼,帶了長槍就離了鎮子。不過當他走到心辰殿正門的時候,卻發現一絲古怪。一股灼熱的氣浪,籠罩了整座心辰殿建築,上次心辰殿被復活的怪物們攻打,已經毀去的大殿,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原樣,叫他心裡驚疑不定。
「難不成又有什麼古怪!這座神殿也成了精,化作了妖怪不成?不過心辰殿是仙人飛昇之地,正氣凜然,就算這座大殿成了精,也未必是壞事……」
思慮良久,月城武還是決定進去看一看,他走入心辰殿之後,卻發現了三個非常高大之人正站在主殿當中,渾身暫放紅光,極有威儀,卻都不說話,手中掐動無數法訣,向四下裡施放。
月城武飛昇到了風洲之後,身材變得高大了不少,加上最近修煉又長高了一截,足夠近三公尺高,算是彪形大漢了,但是這三個人卻比他還要高大三倍,就算巴楊老人解放力量之時和赤庾那個怪物也矮了他們一大截,雖然看起來也生的一副人類面孔,卻又和普通人類有所區別。
最當中的一人,身上被淡黃色的光芒所包裹,看起來從容淡定,波瀾不驚。一襲長袍襯托其華貴不凡之處,而長袍之上的奇怪圖騰又使其平添幾分神秘感。偶爾觀察一下四周,又迅速的收回目光盯著前方。
左邊一個,是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青白色束腰上衣,溫文爾雅,樸素中透著一絲神秘,在其腰間別著的一把竹木長笛附近彷彿有白光流過。時不時的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白色小盒子看一看,只是下半身好大一條蛇尾,有淡白花斑點綴。
右邊那人牛首人身,及肩長髮,赤裸上身,肌肉虯實,膚色棕黃,胸前隱隱透出一些紫紅色的符文。而隨著符號的明暗變化,背後的一把殘敗的闊劍也微微抖動輕輕應和。他站在那裡,躁動之情溢於言表,總是不耐煩的晃動雙肩,四下張望。
這三個似人非人的存在,也不理會進來的月城武,都在忙著自己的事兒。月城武仗著膽量,用了風洲流行的古代禮節,抱腕問了一聲︰「三位不知為何會出現在心辰殿裡?」
那個牛首人身,雄壯無比的的男子,哼了一聲喝道︰「我是九黎族的崩臣。半人半蛇的是女媧族神將『未微』,那個看起來很白臉的是『時冉』。我們本來就是從盤古大陸上下來,看守心辰殿的神將。職責就是幫助那些飛昇修煉者,鎮壓搗亂的妖物。只是前些日子被召回了盤古大陸,這才被那些妖物搗亂,破壞了這裡,還得我們三人費心力來修復心辰殿。有些事情不是你可瞭解,不必多問了。」
「原來如此,在下想要取一些心辰果和心辰殿的池水,不知可有妨礙?」
崩臣有些不耐的說道︰「這些事情我才不管,你自己去取便了!」
月城武還是第一次見到盤古大陸上的神人,雖然他聽說過盤古大陸上有些人類和八神洲上的人不同,據說是上古神祇血脈,天生就有種種神通,但都是捕風捉影聽說,並沒有親眼看到,不免有許多胡思亂想。
三人各運神力,本來大殿內還有些未曾修復的建築,也在三人的神力下也恢復了原樣,月城武見三人正忙碌,不好多打攪,就去取了心辰果和池水,在主殿前呆立了片刻才扭頭離開。
這三個人雖然態度都頗為生硬,也不大理人,但卻讓月城武莫名的有一股親切感,只是這股親切感好沒來由,他也想不明白因何而來。
等月城武離開之後,未微突然開聲說道︰「這個人好生面熟!」
「胡說!」崩臣喝道︰「他是一個凡人,又是從地府飛昇上來的,哪會和我們熟悉,我們都是生長在盤古大陸上,從未離開過的。」
三人中為首的時冉沉吟了一番,搖搖頭說道︰「我也是和未微有同樣的感覺,不過這種感覺毫無來由,定然是錯了。說不定這個凡人和我們以前見過的誰相貌略有相近,才會有此感覺。未微你不要把這些小事放在心上了,這次我們被派下來阻止那些魔人復活死者,責任重大,旁枝末節還是少想為妙。」
未微還想再說,不過猶豫再三,還是歎了口氣,繼續修復心辰殿。
月城武離了心辰殿之後,總覺得有些不對,卻又說不上來什麼,似乎見了這三名盤古大陸來的神將之後,就變得有些心緒不寧。
「按理說盤古大陸上派下來神將守護心辰殿,乃是非常好事,為何我卻煩躁不安?」
月城武順手一拂,把得自巴楊老人的綠蜃槍化成一枚精鐵手環,套在了左臂之上。摸了摸腰間的五彩石袋子,準備去打幾頭妖兔散心。
月城武是個謹慎的人,心情不好的時候,絕對不會去做較為危險的事兒,雖然以他現在的槍法,就算遇上三四頭妖狼都有十成勝算,就算妖獸強到沒法應付,憑他的翼字訣妖文修為和隨身攜帶的甲馬也能逃之夭夭。
來這裡輕鬆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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